宋氏欲哭无泪:“文止会等念吟一辈子的。”
她坐立不安,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周暖玫问:“外面雨下的正大呢,你干什么去?”
宋氏道:“我也去瞧瞧大雨泛舟有啥好看的。”
扑哧—
两人忍俊不禁一笑,特别是易徽靠在窗户边上,望着楼下宋氏着急的步子,她道:“看来这宋氏真的知道悔改了。”
周暖玫叹了口气。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吗?希望念吟此生不再波折。”她垂下头,“想想就气得慌,该让念吟嫁个人,第二再选安文止。”
易徽劝道:“好啦,别气了,宋府有这份内疚,对念吟会更好。”
若是念吟之前嫁过去,还不一定被宋氏折磨成什么样,念吟的性子沉闷,但却不愿多受气,或许跟安文止也会成苦命鸳鸯。
安文止不愿放手。
到最后两人恐怕会牵手离开。
“……”
“母亲!”
易徽回神,“嗯?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周暖玫舒展眉心,手扶上易徽的腹部,打趣道:“对面就是花楼,能有什么声音,这不利于胎教,好了,喝完这杯茶,我送你回府吧。”
当两人转身时。
对面有人从二楼跳下。
“母亲!”
凄惨的声音再次传来。
易徽看清了,她回退几步,深吸一口气:“怎么是她?她不是在胡府吗?怎么从花楼跳下来了。”
心里也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花楼的人在后面追。
黎语兰一路冲进茶楼,像是一头疯牛,谁都拦不住,她推开门,喊道:“母亲!求您救救女儿!女儿真的知道错了!”
她不停地磕头。
额头上的伤,愈发红肿。
地板被磕的砰砰作响。
周暖玫挡在易徽前面,她道:“黎语兰,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赶紧离开,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黎语兰膝盖往前挪动几下,听着他们上楼,慌张又害怕道:“胡薛把我卖到了花楼,他们天天打我骂我,逼我接客,您看看我身上的伤,我真的受不了了,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您一定要救救我!”
易徽道:“你骗婚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茶馆和花楼的人挤了进来。
看到两位夫人。
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纷纷跪在地上:“侯夫人饶命啊!是这贱人不知死活冲进来,我们拦不住了。”
易徽挥手:“带走吧。”
花楼小厮抬起挣扎着大喊大叫的黎语兰,就朝外面抬去。
黎语兰凄惨地喊着:“你如此狠心,不怕遭报应吗?我诅咒你腹中的孩儿无法降世…”
易徽心底慌乱,她深吸一口气。
“茶凉了,我们回去吧。”
周暖玫打包了茶点,挽着易徽的胳膊,为她提了一口气,大街上行人稀少,直到看到前面的侯府,才暗暗松了口气,“真远啊。”
突然,从街上冲来马匹。
易徽正提裙摆上台阶,根本来不及闪躲。
周暖玫护住她,而自己被撞到,力道迅猛,膝盖磕在台阶上,顿时,浑身一僵,直冒冷汗,“易徽,你没事吧?”
侯府下人赶紧将马制服。
易徽半跪在地上,看着好友衣摆的鲜血,触目惊心,她深吸一口气。
“暖玫,伤到哪儿了?”
周暖玫苦笑:“好像是膝盖。”
易徽气得想打自己,她跑出去干什么?她红着眼睛,不停地给暖玫顺气,“快!去找妤妤,去拿担架,把江夫人抬进去,通知江大人。”
周暖玫被抬出去。
她身上淋了不少雨,看着地上死掉的马匹,眼神眯起。
“查!”
大雨愈发大,船只能飘着,无法靠岸。
江念吟皱眉,她本以为是蓝小姐单独约,没想到还有蓝公子,她与蓝柔不算熟,“这雨怎越下越大。”
蓝清誉端起一杯清茶。
他愧疚道:“实在抱歉,本以为是小雨,没想到突逢大雨,无法靠岸,江小姐放心,船里什么都有,必不会让你饿着,至于您的家人,也不会让他们记挂,我会派出飞鸽,写一封信的。”
江念吟握着杯身,扯起一抹微笑:“谢谢。”
其实这一下午挺尴尬的,聊得内容有一搭没一搭,大多数都是私人问题,她能察觉出,这是一场无声的相亲。
可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避免误会,她得明说。
突然,远远望去,一只小船驶来,江念吟起身,雨下的太大,看不清是谁,但能看到正在往大船靠近。
她问:“是不是有人在求救?”
“好像是。”蓝清誉走出船室,朝小船丢去绳子,跟船夫合力将人拉上来,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人样,他诧异道,“宋伯母?”
宋氏笑着看向他,“蓝公子,念吟是在这儿吗?”
“是…”蓝清誉还未说,人就已经走过来了,他握紧拳头,不知为何宋家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低头,看来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得放手一搏,把拥有的一切放在江念吟面前。
让她选择。
江念吟诧异:“伯母,您怎么在这儿?”
她将披风脱掉,披在她的身上。
宋氏浑身发抖,看着江念吟,笑道:“我、我听说你来游船,多大的雨啊,担心你,就来看看你,替、替文止来看你。”
她特地提了儿子的名字。
是不想让念吟忘记。
“他在外面,没来接你。”
这话是说给蓝清誉听的。
江念吟听得懂她的话,“雨下这么大,太危险了。”
宋氏直了直腰:“大雨赏湖太危险了,文止就不会让你置身于危险中,哦,我不是说你啊蓝公子,你别介意,我能在这里陪念吟吗?”
蓝清誉点头:“宋伯母请。”
蓝清浅揪住兄长的衣袖,担忧地说:“你能讨得念吟欢心吗?你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这是我们唯一能接触久酥的机会了,否则,我们蓝家振兴无望啊!”
“我尽力。”蓝清誉暗自叹了口气。
要是宋氏没来,或许在他学的幻术下,会让江念吟签下婚书。
蓝清浅道:“伯母,您随我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宋氏犹豫。
江念吟推了推她,“去吧,要不然会生病。”
船室,就只剩下蓝清誉和江念吟了。
蓝清誉拿出一个独特的东西,圆圆的,上面有绳子吊着,他将绳子穿在手指上,对她道:“你瞧,这上面的花纹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