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倒下去的最后一刻,傅淮之冲到她身边把她扶住。
“妈。”
傅淮之看着傅老夫人满脸的血,身体莫名感觉一股凉意在体内肆意冲撞。
台下。
宾客们发出震惊的哗然声,纷纷站起身,看着台上的一幕。
傅大爷和傅二爷连忙冲上台。
“怎么了?妈怎么会吐血?”
“快,送医院。”
傅二爷在恐惧中维持着理智,立刻吩咐了下去。
被安保人员扣住的范晔,脸上尽是阴冷的笑意,仿佛等着这一刻,等了很久。
江晚意浑身血液倒流,怔怔的看着傅老夫人昏死过去的模样,浑身禁不住颤抖。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双脚如同被灌铅。
宾客们乱了。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婚礼,怎么会这样?”
“看这样子,傅老夫人不对劲啊。”
“大婚当日发生这种事,该不会……新娘是扫把星吧?”
听到宾客们层层迭起的议论,被邀请进来的记者们嗅到了新闻价值。
纷纷叫摄影师拿起摄像机,对准台上拍摄。
不出半个小时,救护车到了。
傅老夫人被抬上救护车,傅大爷夫妇跟着救护车前往医院。
傅二爷则留在现场,主持局面。
傅淮之和江晚意这边回了老宅屋内,尤其江晚意,浑身冷冰冰的,脸色煞白一片。
这件事太突然,吓得她六魂无主。
高助理从外面进来禀报。
“傅总,这边正在排查,范总那边已经被看着,随时等你过去。”
江晚意察觉到不对劲,回过神来紧张的抓着傅淮之的手臂。
“你怀疑今天发生的事跟范晔有关?”
傅淮之面容一片阴沉的寒意,面对江晚意时依然温和。
“等调查了才知道,晚晚,今天的事你受惊了,先回房间吧,我还要去医院。”
江晚意把他手臂抓着不放。
“我也要去。”
傅老夫人那个样子太吓人了,让她一个人留在老宅,哪里能安心?
“好。”
傅淮之拧着眉心,“你等我下,我先去外面协助二哥处理完这些,一起去医院。”
江晚意点点头,这才松了手。
可心跳很快,心底充斥一股浓浓的不安。
回想起傅老夫人吐血的一幕,江晚意心有余悸。
她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
傅淮之留下保镖保护江晚意后,到外面疏散宾客。
傅二爷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先是送走宾客,又吩咐一拨人留下今天在场的记者。
另外,范晔被请到会客室,由安保人员看着。
傅淮之来到傅二爷身旁,脸庞绷着,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怎么样了?”
“放心,这边都安排好了。”傅二爷看着他,眼神幽深。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似乎猜到今天这件事不简单。
眼下最重要的是傅老夫人那边。
他们都不知道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只能尽快处理好赶往。
刚才事发突然,傅二爷怕会乱起来,派人将沈曼送去了他的房间保护起来。
看这边没事,傅淮之颔首,脸色冷冰冰的。
“我去问一问范晔。”
傅二爷点头。
……
会客室。
范晔翘腿坐在沙发上抽雪茄,好整以暇看着进来的傅淮之。
“傅总,婚礼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啊?”
傅淮之身上寒气逼人,大步来到范晔面前,没有了以往深沉稳重的模样,一把揪住范晔的衣领。
“是你做的?”
烟灰落在范晔的身上,他把雪茄拿远,一脸好笑的样子。
“傅总,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也不能冤枉我。”
“我纯粹来……吃席的。”
后面三个字,他咬的清晰,拖着尾音。
傅淮之深邃的眸子滚动怒意,几乎夺眶而出的杀气。
“最好跟你无关!”
这时,手机来电话了。
傅二爷打来的,他已经坐在了车上,“老三,妈的情况不乐观,我现在赶去医院。”
“你……跟晚晚也去吧。”
听到这番话,傅淮之眼底闪现一丝惧色。
他松开范晔,此时顾不上他了,转身大步往外走。
不由分说回到卧室,拉起江晚意的手就带下楼,一路一句话不说。
上了车后,直奔医院。
路上,江晚意的心跳很快,尤其看着身旁的傅淮之满身阴森森的寒气,她直觉情况不妙。
一路上,江晚意什么都没敢问,紧紧扣着傅淮之的手,十指紧扣,仿佛这样能够给他一些温暖。
……
医院。
傅老夫人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傅家人站在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了管子的老太太。
傅大爷跟他们说明情况。
“医生说妈中毒了,这是一种能让人肾脏急速衰竭的药,跟百草枯相似。”
“有办法医治?”傅淮之紧紧锁着傅大爷的脸。
傅百川低下头,心情无比沉重。
“目前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医治……也就这两天了。”
砰!
傅淮之忽然一拳狠狠打在墙壁上。
江晚意心头一颤。
看着傅淮之痛苦的样子,还有傅大爷刚才所说的话,整个人都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
“怎么会中毒?”
江晚意开口,几乎要哭了。
傅大爷握紧拳头,“不知道,平时妈的饮食都很小心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故意给妈下毒?”
傅二爷气息相对冷静,可心里同样痛苦万分。
“傅家一向树敌不少,尤其最近,应该是有人刻意报复。”
傅淮之眼睛猩红,他收起拳头,不顾被打裂的骨节皮肤,缓缓转身看向他们。
“张哲岭和萧玦被劫走了,就在一个小时前,最高法院遭到恐怖袭击。”
江晚意震住。
傅大爷和傅二爷对视一眼,同样震惊不已。
“张哲岭怎么敢的!”
傅二爷仿佛猜到了什么,犀利严厉的目光看着傅淮之。
“张家跟范晔联手了,换句话说,今天的事,他们早有预谋。”
傅淮之咬着后牙槽,线条精致的脸庞如刀般锋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晚意红着眼,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又是范晔和张哲岭,又是他们!”
可他们要动手就动手,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老人?
简直丧心病狂!
傅大爷扭头去看躺在重症室的傅老夫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要是真跟他们有关,我绝不让他们好过!”
傅二爷沉着冷静,细细思索了一番,对他们道:“我立刻去了解恐怖袭击这件事。”
几人同时点头。
……
在来医院之前,傅淮之让高助理了解霍明征在法庭上的事。
高助理电话打进来说明情况。
“傅总,霍律师和他的助理在警局录口供,另外了解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听审的民众没事,其他人包括法官,都死了。”
傅淮之脸色冷飕飕的,“老宅那边的监控呢?查出来没?”
高助理迟疑了几秒。
“监控被人破坏了,恐怖的是,他们居然能完成得神不知鬼不觉。”
傅淮之薄唇如锋利的刀刃,眼底一片阴森的寒意。
“盯紧范晔,继续查附近的监控,我绝不会放过他!”
“是。”
高助理恭恭敬敬。
这件事对傅家来说,实在是覆灭性的打击。
傅淮之和江晚意身上穿的还是礼服,可在他们身上,丝毫看不到半点喜悦的样子。
看他打完电话,江晚意第一时间问:“查到了吗啊?知道是谁给妈下毒吗?”
傅淮之摇摇头,身上气息沉重,“没那么快,我已经命人继续调查。”
即便早有准备。
今天这件事,实在打得傅家措手不及。
他们做好了一切安保,唯独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出事。
杨琳始终都在这,面对这些问题,她好久才消化过来。
她眼睛已经哭肿了,愤怒道:“他们都是冲着我们傅家来的吗?那为什么要对一个老太太下手?这些人简直没良心!”
“我们傅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你们兄弟三个无论如何要把人揪出来,不能让他好过!”
能让性子温柔的杨琳这么说,可见内心的愤怒。
傅淮之眸色凛冽,“大嫂放心,我会的。”
傅二爷这边了解了恐怖袭击的事,且收到助理发来现场的视频。
兄弟三个看完,傅大爷怒道:“在江城敢做这种事,简直猖狂!”
傅二爷此时冷静下来,更为理智。
“他们应该背地里布局了很久,就等今天傅家办喜事,才好动乱。”
“这么来看,妈的事百分百是范晔做的。”
江晚意摇头,“不,就算他们想对付傅家,目标也应该阿之,或者是我,他们没理由害妈。”
这点,同时是傅淮之想不通的。
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然而,调查还在继续。
傅老夫人躺在里面一动不动,情况十分不乐观,杨琳和江晚意守在房间外面。
三兄弟留下保镖保护她们,到走廊外面商量对策。
傅淮之声音低沉,“妈的情况危急,必须要联系更权威的医生给她医治,不能这么耗下去。”
傅二爷点头,“没错,不管如何,人一定要救回来。”
傅大爷满面怒容,“他妈的,好一个张家,居然敢做出这种事,老太太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跟他们张家势不两立!”
傅二爷拍拍他的肩膀,劝慰。
“眼下最重要的是妈的情况,先把人救回来再说,这笔账,我们傅家慢慢跟他们算。”
傅大爷颔首。
“没错,先救妈要紧。”
傅淮之身躯挺拔如松,身上却是少见的消沉,这个模样,还是那次江晚意跟张哲岭联手,爆出那些视频的时候才有的。
“听说北城那边有这方面的中西药学的权威老医生,我立刻找人去联系。”
说完,不等两大哥说什么,他拿起手机拨出去吩咐下去。
……
入夜。
医院格外寂静。
江晚意坐在椅子上,脸上不见半点疲惫,浑身弥漫着浓浓的担忧。
杨琳怕她会多想,开口安慰。
“晚晚,别太担心,妈一定会没事的,今天好歹是你和老三的婚礼,不如你和老三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江晚意哪里肯回去。
她摇摇头,目光一直注视着病床上的身影,“我没事,什么婚礼不婚礼的,如果妈有个万一,这个婚礼将毫无意义。”
杨琳能理解她的心情,暗暗叹口气。
手搭在江晚意的肩头,继续安慰,“别这么想,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老三已经去找北城这方面的权威了,妈肯定会没事的。”
江晚意面色苍白,心底里满满的恐惧,她虽然点着头,却完全无法做到杨琳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去想。
她至今都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傅老夫人喝下甜茶不久就吐血了,难道,问题出在甜茶那?
……
傅淮之走过来,递给她们一人一瓶水。
“大嫂,晚晚,我命人先送你们回去,这里有我和大哥守着就行。”
刚把水接在手里,江晚意听他这么说,立刻摇头不肯。
“不,我要留下来,阿之,你让我回去休息,这种时候,怎么休息得了。”
杨琳跟着道:“是啊,老三,我们回去也是一样担心,不如就在这等着,这样心里还能踏实一点。”
看她们那么坚持,傅淮之松了态度。
“那好。”
不出多时,霍明征赶来。
他一从警局出来,听说了傅老夫人的事,马不停蹄赶来。
“老傅,老夫人什么情况?”
霍明征见到傅淮之,第一时间关心道。
“情况不乐观,还在观察。”傅淮之声音几乎没有温度。
霍明征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糟糕。
“一定会没事的。”
霍明征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到杨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当目光落在江晚意身上的时候,瞳孔紧锁,闪现惊艳之色。
尽管江晚意现在脸色难看,看起来一身忧伤,可身穿中式礼服,妆容虽然花了,也挡不住身上的贵气。
很美,很好看!
果然。
女人结婚那天都是最美的。
如果傅家今天没出这样的事情,江晚意和傅淮之会拥有一个很完美盛大的婚礼。
霍明征眸色暗了暗,收起思绪,对傅淮之说了句,“我们出去说?”
傅淮之颔首。
……
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身影,江晚意微微皱了皱眉。
霍明征和傅淮之走出去后,谈起了恐怖袭击的事。
“你这里应该得到消息,袭击法院的这些人全都是雇佣兵了?”
霍明征脸色沉重,想起当时的情形,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手段太过残酷。
尤其是法官,当场被炸了个粉碎。
他们师生一场,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傅淮之点头,验证了霍明征的猜测。
“节哀。”
他看着霍明征的眼睛,面色凝重,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霍明征握了握拳头,“我亲眼看到师父就这么被炸死了,那些人根本没有人性,看到人就射杀。”
如果当时他们不是争取时间逃离,恐怕……
他和助理也会丧命。
傅淮之咬着后牙槽,眼睛猩红阴鸷,“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实际上。
他也是才知道,这个案子临时换了闫法官来审,霍明征这个人最重情义。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被炸死,当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傅淮之难以想象。
霍明征眼睛通红,怒色毫不掩饰的浮现脸上,“张哲岭和萧玦这两个人,死不足惜,阿之,我们不能再用这么温和的方式了。”
有些人,丧心病狂。
就该用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比如,直接杀了。
傅淮之对上他的视线,眸色漆黑凛冽,一字一句,“正有此意!”
……
这一天,关于法院被炸,犯人被劫的事上了新闻头条。
一整天下来,各大电视台争相报道,痛斥这些匪徒的残酷无情。
此外,张哲岭和萧玦被重金悬赏。
新闻席卷整个国内外。
……
夏雪儿看到新闻,心跳得很快。
尤其想到张哲岭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后背一股寒气扩散。
她本来去了傅家参加婚礼,亲眼看到傅家的突发状况。
但她实在没想到,张哲岭会在今天被劫走了。
她坐立不安,给张哲晖打去电话。
“大张总,电视上的新闻我都看了,哲岭他……他就这么逃出去,会不会牵连你们张家?”
这话多半是试探。
她实在想不出来,到底会是谁,居然找人劫走张哲岭。
眼下,最大的可能就只能是张家。
毕竟萧家那边,已经发出声明和萧玦断绝关系了。
张哲晖这边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他到底是张家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影响到的。今天警察已经来过了,找我们一家去问话。”
“夏小姐,估计警察很快也会找上你们,例行公事调查,到时候可能也要麻烦你了。”
从语气上听来,夏雪儿能肯定,这件事跟张家无关。
那就奇怪了。
就算张哲岭那些手下能办事,但是以他们的实力,是不可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
想到这一点,夏雪儿感到可怕。
张哲岭简直就是行走的炸弹。
她跟张哲晖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果然,警察那边的人就上门了。
佣人带着人进来。
“小姐,这几位警察要见你们。”
夏雪儿看着过来的警察,心下一沉,可见这件事的严重性,警方高度调查。
……
范晔依然被关在老宅。
佣人进去给他送吃的。
“范总,先吃点东西吧。”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仔细听,知道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范晔定定看着她的脸,勾唇,“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没走?”
佣人抬起脸来,露出妖娆的笑。
“走?”
那张脸彻底暴露在范晔面前,即便伤痕遍布,看着实在瘆人。
可范晔却痴痴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柔情。
这眼神,叫周纯厌恶,她走过去,伸手捏着范晔的下巴抬起。
“范总,我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我要是走了,不就看不到江晚意和傅淮之痛苦的样子了吗?”
范晔笑意幽深,“果然够狠毒。”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们,没想到居然是那个老太太。”
周纯甩开他的下巴,眼底顿时浮起恨意,“要不是那个死老太婆万般阻挠,我当初早就和傅淮之在一起了。”
“那个江晚意哪一点比我好,可以让那死老太婆那么喜欢?她不是要他们结婚么?那我就要她看不到!”
她边说边骂,眼角狠狠抽搐,看起来面目狰狞,尤其可怕。
范晔仰着脸看她,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腿上坐着,抬手抚摸她的脸。
这个动作让周纯一怔,连忙低下头躲避,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
“别看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不难看,我有办法能治好,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会让你恢复原来的美貌。”
周纯猛地抬起头,怔怔看着他。
她皱了皱眉,半晌才问,“范晔,你真就那么爱这张脸吗?哪怕我不是她,你也因为这张脸对我那么好?”
范晔并未直接回答,“不管是因为这张脸,还是你,都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周纯倏地一笑,“当然不是,区别大了去了……”
谁不希望被爱啊?
曾几何时。
周纯还以为,范晔爱的是她。
直到结婚后,她才发现,原来她有着一张和另一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
而这个女人,才是范晔的挚爱。
那一刻,周纯几乎要疯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范晔是爱她的,可就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所有的骄傲和喜悦荡然无存。
她也从难过变得愤怒,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周纯无人深爱?
她那么爱傅淮之,这么多年,哪怕傅淮之不爱她,甚至连喜欢都没有。
她依然甘心留在他身边,甚至告诉所有人,散播谣言,说她是傅淮之的初恋。
久而久之,那些人真就信了,以为傅淮之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初恋念念不忘。
那时候,她觉得傅淮之没有辟谣,任由这些谣言流传是因为对她是有感情的。
以至于这么多年,无论傅淮之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不需要他开口,她就为他去做了。
周纯以为,只要自己让傅淮之感动了,他们就一定能在一起的。
哪怕,哪怕出卖色相,从那些男人身上套取傅淮之想要的内幕,哪怕跟那些臭男人睡觉,她都无缘无悔。
可直到江晚意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傅淮之从来没喜欢过她。
她恨啊!
为什么?
为什么做了那么多,依然得不到傅淮之的爱,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他都不曾给过。
看着眼前的范晔,周纯眼底闪烁着泪花,唇角却又是笑着的。
“范晔,你知道吗?如果你爱的是我,或许后面,我就不会做那么多傻事了。”
范晔皱了皱眉,抬手抚摸她的脸,那眼神满是痴情,“我当然爱你,若不爱你,又怎么会费尽心思都要把你救出来?”
他还找了一个人,假冒周纯放入监狱。
只要今天的事完成了,他就带周纯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
周纯双手捧着范晔的脸,一边笑眼泪一边掉下来,“那时候我接近你,心里爱的是傅淮之,我从你这儿套取对他有用的资料,让他一点点拿下风投公司。”
“范晔,这样,你都还爱我?”
范晔直勾勾看着她,沉稳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尤其平静,“这些事,我都知道,而我陪在你身边,爱与不爱,不是最好的说明吗?”
周纯震住,难以置信。
“你都知道?”
范晔爱怜的抚摸她的脸,“周纯,你就是在楠楠死后,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任何代价我都给。”
周纯的心如同被狠狠锤了下,看着面前深情的男人,满脸错愕。
“范晔,你真是疯了!”
范晔却温和一笑,“周纯,我很清醒,清醒的爱着你……”
周纯感觉心脏的某一处冰冷,像是坚硬的冰面,被人砸出了一个角。
那裂缝迅速随着冰面蔓延裂开,瞳孔里映出范晔温柔的脸,那一刻,如同艳阳照射进来,划开了寒冰。
周纯嘴唇疯狂颤抖,她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眉眼。
忽然。
门外传来声音,“人呢?”
“在里面。”
周纯猛地震住,朝着门口看去……
……
门被推开。
高助理西装笔挺的走进来,大步来到范晔面前。
屋内。
只有范晔一人,还有放在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饭菜。
范晔挑眉悠闲扫他一眼,“怎么?傅总让你过来把我放了?”
高助理想到可能是他下毒害得老夫人,眼神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杀了。
“你做梦!我们老夫人如今在医院情况危急,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范晔脸色冷然,“是么?傅老夫人进了医院,跟我什么关系?”
高助理嘴角抽动,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把傅淮之的话带到。
“傅总就让我问你一句,张哲岭被劫走,法院被炸一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范晔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
很快又归于平静,看着高助理嗤笑出声,“我还以为傅淮之关心的是傅老夫人的事,没想到,关心的是这件事啊。”
高助理性子随傅淮之,一向不轻易发脾气。
眼下他忍无可忍,一把揪住范晔的领口,扬起拳头狠狠打了下去。
“范晔,我忍你很久了!”
一拳落下,范晔的眼镜被打掉,疼的他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
躲在窗帘后的周纯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惊得发出细微的声音。
高助理的动作猛地一顿,一脸警惕,“谁?”
说着他把范晔甩开,朝着窗帘的位置走来。
周纯连忙捂住嘴,满是恐惧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高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