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开着押运车带寻颅者返回犯罪现场,这感觉像是要去毁灭证据一样,临走前曲局长问我是否需要支援,思虑再三让他带人去私立医院那边布控更为稳妥。
如果院长把手下都派来小区这边埋伏,私立医院那边必然防守空虚,可以让曲局长趁机解救无辜病患和医院工作人员。
如果院长还未行动,正好让曲局长带人把它们堵在里面,这样也能缓解我这边的压力。
我让曲局长把潘月伶家附近蹲守的调查员都撤走了,没了官方车辆,小区门口的流动摊贩基本都出摊了,烟火气十足。
“大姐,来十块钱脆皮肠,再来一个里脊肉饼,加包辣条。”
“好嘞,一共十六块五,帅哥这边扫码。”
借着等饭的空档,我观察起周围情况,有家长带着孩子回家,有快递小哥在跟门卫大爷聊天,从他们递烟的动作看应该是很熟了。
“帅哥,你的好了。”
我伸手去接袋子,大姐往我手里塞了一张会员卡。
“你们这也搞累消活动呀,多少张能换个饼。”
“一张就行,欢迎下次再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会员卡,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张卡跟之前在咖啡馆和土菜馆收到的会员卡样式相同,只换了个名字。
大姐没有理会我,转头继续招呼其他客人,我转身离开,用衣领遮盖住脸,尽力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慌张。
“老簿,她们到底是谁的人,是季姐派来暗中考核我的,难不成是借贷人里偏中立的鸽派。”
“都有可能,甚至可能是我那边的人,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有考核。”
“什么?你那边的人你不认识?”
“华鸢,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能被我轻易识破吗?那还叫考核吗?我那边可不流行走过场之类的人情世故。”
“那这饭我还吃不吃了。”
“花钱买的凭什么不吃,上次在土菜馆也没见你被毒死。”
脆皮肠和里脊饼的味道都没有问题,吃进嘴里淀粉味和香料味还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夜幕降临,我把潘老师抬到轮椅上,推着它来到潘月伶家单元楼下,这个时间其他住户都在忙着做饭吃饭,还好我是吃饱了过来的,不然满楼飘香真叫人受不了。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潘老师不再装睡朝我转过头来。
“华鸢,我们称呼你为屠夫还是太温和了,要论心狠手辣,寻颅者还有很多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过奖了,想对付你这样的狠人,当然要下最猛的药,现在这个状态就很和谐,上去以后寻颅者带你回家,我带柴问他们回家。”
“华鸢,你就不怕我们替你送柴问回家吗?”
“那我也送你回家,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我受累把你们一起送回去,希望你们不介意自己脑袋上多一个针孔。”
潘老师不再说话,电梯也到站了。
潘月伶家门上贴着警戒线封条,相比起封条,我能感受到里面有其他东西正在拒绝他人进入。
“华鸢,好久不见,你的表现总能让人感到惊喜或者惊吓。”
“院长,我要的人带来了吗?”
院长指了指旁边的楼梯间,两只怪物拖着一长串人走了进来。
柴问他们被首尾相连绑了起来,小志排在最前面,柴问被蒙上眼睛脸朝里绑在小志的屁股上,柴琳绑在柴问屁股上,最后一个应该是曲枫。
“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当然不是,只是我单纯的恶趣味罢了,这样能阻止他们因为恐惧而大小便失禁,与其相信他们的勇气倒不如相信他们的廉耻心。”
“毕竟谁也不想在同事脸上撒尿放屁。”
院长脸上的风扇平静的转着,如果我脸上也有风扇,这个时候早已经喷出火了。
“认知阻碍解除了?”
“在你把潘老师干残废时就已经解除了,他们现在能听见你的声音,也知道你是来救他们的的,但是嘴被堵上了,提供不了线索。”
柴问和柴琳在听到我的声音以后挣扎的更剧烈了。
“柴问柴琳,我来之前就知道这里会有埋伏,别太担心。”
潘老师和院长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排在最前面的小志绝望的低下了头。
“不担心?我们需要的一切都齐了,确实不需要担心了。”
潘老师背对着我,头发变幻成一张阴谋得逞的笑脸。
“华鸢,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交换地点改成这里吗?”
“华鸢,再好好想想扇子上那句话的意思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指的不是交易地点而是——
“潘月伶怎么会在这?追击阵周围会产生一股影响别人心态的能量,我在这什么也没感觉到,借贷人的秘术我不懂,自家人的秘术我还能认错吗?”
老簿被寻颅者的话刺激的有点歇斯底里。
“华鸢,你的帮手没问题,隐藏潘月伶的追击阵的确不在这,追击阵藏得了人藏不了业像。”
“潘月伶在这间房里见证父母两人接连发生意外,巨大的心理压力瞬间挤爆了她迄今为止积攒下的所有负面情绪。”
“她业像在此诞生了,成为了地缚灵一样的存在,留在这守护那份独属于潘月伶的幸福记忆,只要她回到这,就会被困在名为家庭的牢笼里,不停重复往日时光。”
“业像能守护幸福?开什么玩笑,业像可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它们只会创造痛苦的剥灵狱,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那么请问你旁边的是什么,它难道不算是业像吗?”
我看向老簿,他的脸像镜子一样反射出复杂的表情。
“华鸢,想清楚了吗?现在总该明白我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夺取潘月伶,有了她我们不仅能量产寻颅者,还能量产咨询师。”
“你和我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家人,都是拥有不完全力量的残次品,我们可以合作,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为超越借贷人的存在。”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敌我同源,合作双赢,听起来很美好啊。”
“可惜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赢就有输,你和我都赢了,那谁负责支付代价呢?”
“寻颅者不过是借贷人的走狗爪牙,没想到你们这群狗这么快就想反咬主人了,我说你们主子怎么到现在都不现身呢,原来是厌弃你们了。”
我的话成功激怒了院长,它脸上的风扇终于如预想的那般开始疯狂转动,几乎要喷出火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追击阵的开关在我脚下,最完美的试验品在那扇门后,唯一有能力阻止我的人就在眼前,万事俱备什么也不少。”
“哦,那你准备怎么解决我,叫这几头怪物来给我按摩捶背吗,那怎么也得换几个身材好会来事的,有美女说不定我就从了,这几头太丑,你自己留着玩吧。”
我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响动终止了这番剑拔弩张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