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在了门里,我背对着房门不敢贸然回头,对面正对着的几个人仿佛被冻上了一样,甚至院长脸上的风扇都不转了。
“老簿,你回头看看门里有什么,我不敢乱动。”
“你不敢看我就敢看吗?你把轮椅转过去让潘老师看。”
“好主意。”
我小幅度缓慢转动轮椅调整方位,潘老师立刻就察觉到我要干什么,拼尽全力拉住刹车不让轮椅转动。
她的身体机能没有完全恢复,在这场角力中我更胜一筹,眼看轮椅要被我转过去,潘老师直接拽住我的胳膊同时松开刹车,我俩一起面朝房门翻倒在地上。
“广寒宫?”
孤月高悬,一座冷清幽静的宫殿矗立在门后,宫殿前种着一株大概三层楼那么高的桂树。
“剥灵狱的入口就这么轻易的打开了?”
正当我们疑惑时,同层楼的邻居出来丢垃圾,院长立刻让手下形成一道人墙阻隔视野,它自己趁机变化人类的外貌上前解释。
“调查局勘测现场,如果您没有别的事请回避。”
“这件案子还没结吗?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完了,造孽啊。”
“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的,垃圾一会我帮您带下去,你先请回吧。”
老奶奶点了点头,把垃圾放在门边,关门进屋去了。
这段小插曲将我们从震惊中拉了回来,门后的宫殿静谧幽深,从入口探出半个身子往里看,目测这片区域有半个故宫那么大。
“我刚毕业那年去北京闯荡过几个月,顺便看了看故宫,这里面的建筑风格跟故宫差别还是挺大的,感觉要更古老一些。”
“华鸢,把你的屁股挪开,不要挡着专业人士观察。”
“专业人士?你不会说的是自己吧,寻颅者没事还研究古建筑啊,涉猎面真够广的。”
院长替潘老师跟我解释道。
“华鸢,孤陋寡闻了吧,历史课本上记述的那些人以及部分重大历史事件,借贷人都曾直接参与其中,你可能完全想象不到有多少位王侯将相曾跟借贷人交易过。”
“我之所以想要成为借贷人一样的存在,就是想有朝一日能青史留名,你能想象那种坐在历史的帷幕后垂帘听政的感觉吗?”
院长越说越激动,我不再理会它,转头和老簿一起接着研究宫殿。
“老簿,这怎么过去啊,往前十米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难不成要吃仙药飘上去吗?”
“华鸢,门两边空空如也,真要有什么东西能辅助上去,应该会摆在入口附近。”
“会不会是那种透明桥,肉眼看不到,但是能直接踩上去,等我找东西试试。”
扫视了一圈楼道,最终把目光锁定在邻居的那袋垃圾上,里面有一小袋种盆栽用的泥沙。
“院长,帮忙把那袋垃圾丢过来。”
“华鸢,你想用垃圾里面那袋土探路就直说,全丢给你洒出来怎么办。”
没想到院长还是个洁癖,它让手下把那袋沙土单独取出来扔给我,我小心接住,数量不多得省着点用。
以门为中心点将悬崖区域划分成八块。从中间向两侧依次抛洒沙土。
直到整包沙土洒尽,猜测的透明道路都没有显现。
“华鸢,你为何要寻找上去的路,对你来说寻颅者找不到潘月伶的业像更有利吧。”
“这片宫殿的主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入口打开,一定有它的深意,入口就在这,我不上去你们也会找办法上去,剥灵狱是寻颅者的天下,我不得不想办法抢占先机。”
“哼,有意思,以你屠夫的名号,我看你是想抢先一步消灭业像吧,得不到就毁掉,你们男人都这样。”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没有一句是对的。”
潘老师转动轮椅来的悬崖边,用一个很奇怪的手势捂住嘴,随后吹出一段悠扬的口哨声。
口哨声传导至崖底,似乎是惊动了什么,几秒后从崖底传来许多扇动翅膀的声音,数不清的喜鹊从下面飞上来搭成了一座桥。
“嫦娥什么时候把广寒宫卖给织女了。”
“什么叫卖给织女了,你怎么不说嫦娥瞒着后羿跟吴刚私奔了呢,你们男人就喜欢胡乱揣测,跟同事吃个饭都能传成戴绿帽。”
“姓潘的我告诉你,无论你生前经历过什么,你现在的身份是寻颅者,是个怪物,不是个怨妇,别再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
“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你没碰上怨谁,怨你自己眼光差遇人不淑。”
站在门外的院长见我俩吵得凶,头都大了,脸上的风扇狂转还不敢发出太大响声。
小心翼翼的将手下的留在原地看守柴问他们,自己一个人跟了进来。
“华鸢,潘老师这轮椅是你推还是我推啊。”
“我推!老簿你盯着这老东西,防止它们在别人的地盘上前后夹击我。”
“哪敢啊,您请。”
自此进到这剥灵狱里,院长收敛了很多,潘老师也只敢在入口处跟我斗几句嘴,全然没了处理隆赢时的那种嚣张气焰。
潘月伶的特殊性远比我想象的可怕,剥灵狱本应是寻颅者的主场,它们这次却比我还要小心谨慎。
老簿进来以后同样表现的紧张不安,反倒是我这个普通人因为感觉不到宫殿深处有什么而表现的无所畏惧。
桂树下走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推开宫殿大门,潘老师和院长瞬间被镇住了,大殿正中央摆着一面巨大的铜镜。
“华鸢,这应该是一面特大号的镇尸镜,放在以前可是法家驱魔避煞的至宝。”
“老簿,这宝贝就是宝贝,放在什么时候它都是宝贝,你看,这不就镇住两个怪物了。”
“业像敢放它们进来一定是留了后手的,看似引狼入室实则瓮中捉鳖,铜镜这么大,一般小爆炸可震不倒。”
“院长,你也没想到吧,上次用显示屏伪装成仪容镜骗我,这次怎么不敢在铜镜上敲代码了,是不习惯吗?”
老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立刻收敛起得意忘形的笑容绕到它们身后,将它们的位置往前推了推,确保铜镜能完全覆盖到它们的身影。
既然是特意准备的陷阱,这面铜镜的控制效果一定比普通镜子强很多,成功捕获潘老师后我去看过局长办公室充当机关的镜子。
不管是否被震倒,镜子表面都有细微的裂痕,即使没因为爆炸发生意外,潘老师用不了多久也可能将陷阱镜子震碎。
眼前的这面铜镜就不一样了,侧面看过去至少有一米厚,想要震碎它估计要很长时间,更何况潘老师因为中毒实力受损严重,更不可能将其轻易震碎。
我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以独自探索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