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督察,嫌疑人不太对劲,他们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就像是押着一车尸体。”
“只是隔着一道铁栅栏,既听不声音也不见他们有任何动作,我们是按照正常流程抓捕的,期间没有造成过二次伤害。”
“这些嫌疑人不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畏罪服毒自尽,就是那种把毒药隐藏在牙缝里随时可以——”
“这是公共频道,不要胡言乱语,你不用负责今晚的看守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曲局长。”
曲局长先我一步在公用频道上打断那位调查员的汇报,从他后续反应来看,我有点怀疑他因为不想加班选择夸大其词。
在此之前情况下,怪物失去指挥后必然会迅速撤退,今晚这批似乎是被其他寻颅者放弃了。
包括潘老师在内,都没有直接出现在电视台直播里,检查的时候电视台的人基本都被拦在外围了,我在镜头前喊的话里也没有提到它们是怪物。
在我看来这不能算是暴露,我那一针下去最多能把潘老师搞瘫痪,寻颅者多半靠脑力运筹帷幄,不至于因此直接放弃它们。
老簿听到这段对话后同样表示疑惑,但也提出了另一种看法。
“华鸢,通过调查局一战,你应该能察觉到潘老师在寻颅者当中的定位吧。”
“我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寻颅者居然是男主内女主外,院长负责看家,潘老师负责行动,这倒也说得过去。”
“很多夫妻店就是这样运作的,比如早餐店,老板负责炒菜做饭,老板娘负责招呼客人,有一个冷静善良的漂亮老板娘,店里的生意肯定差不了。”
“潘老师同样符合这一特征,除了善良,不对,它貌似只剩漂亮了。”
老簿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嫌弃。
“华鸢,如果不是因为提前计划好了,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因为怜香惜玉才不肯下死手的。”
“老簿,哪有的事,我是那种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吗?面对敌人的糖衣炮弹,我向来是把糖衣吃干抹净后再把炮弹还回去的。”
“哦,那正好,检查完这里,你亲自去看守潘老师,只有美人在侧才能看出你意志力是否真的坚定。”
我和老簿的聊骚惊动了隐藏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的画框小鬼,听到我要对它们老大动手动脚,憋不住显形了半秒。
我先是假装没看见继续跟老簿聊天,边聊边靠近,用一个掐腰假动作顺势抽出武器成功将怪物刺穿。
“等的就是你,真是贼心不死,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懂你们也懂,不过还是我更懂一些。”
“华鸢,你在这地方吃过一次亏,也算是在摔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来了。”
“只怪当时烟花太绚烂,模糊了她的脸,一个不注意就被偷袭了,被它当狗一样拖着想想就来气。”
“不行,我也去还回来,我也要牵着它在楼梯上滚。”
“得了吧华鸢,你要真那么干,不是精神病也被当成精神病了。”
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如果我像寻颅者一样恶趣味,藏在事件背后的神秘借贷人,估计嘴都能笑歪了。
跟我预估的差不多,地下室比较复杂,想要检查仔细很费时间,将洋馆上下全部检查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
来到前院就跟进了熊猫馆一样,留守在此的调查员黑眼圈有小笼包那么大。
“兄弟们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带着你们曲局长先回去休息吧,下午等领导来再商量押送的事。”
“辛苦大家了,完成任务以后我请客开庆功宴,没什么事都去啊。”
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等季姐她们赶过来这顿饭找她报销。
调查局迎来了一个安静的黎明,我躺在大厅长椅上一直等到早上九点才有人来上班,运气不错是个美女调查员。
我点了一份外卖,大概是十个人的量,我自己吃两份,给了美女调查员一份,让她帮忙分分,就当是我请大家吃早餐了。
这位美女调查员负责办理户籍业务,她没有直接参战但也听说了我的事,闲聊间她觉得卧底探员真的太危险了,随时可能被两边追着打。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噎得慌,可能是油条太干了,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下次再碰上卖油条的,一定换个麻团尝尝。
我坐在押运车上等到中午,还是没有等到季姐的回复,我有点担心她出事,虽然季姐告诉过我联系她之前先发消息看回复再打电话。
药效很难持续24小时,潘老师随时可能醒过来,我决定直接打电话过去,如果再联系不上,就让曲局长联系其他部门沿路寻找,监控那么多总有一个能拍到。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电话终于是接通了。
“季姐,您到哪了?”
“华鸢,我这边出了点问题,暂时赶不过去,不用你来帮忙,我已经联系附近其他咨询师过来帮忙了。”
“你先带着那个姓潘的寻颅者去交换人质,我这边解决完,咱们调查局会合,等你的好消息。”
季姐匆忙挂断电话,似乎她那边的麻烦能自己解决,同时希望我也能自己解决这边的麻烦。
“老簿,我感觉季姐那边有一套考核咨询师的标准,临近过年,她们可能已经开始年审考核了。”
“好马配好鞍,表现的好来年可能有补贴扶持,如果真的需要对你们进行专业考核,起码在我们那边你的表现是没问题的。”
“但是,在季姐那边就不好说了,毕竟你隐瞒了很多东西,三番五次险些露出狐狸尾巴。”
“有那么多次吗?我感觉最多两次吧。”
“谁知道呢,考核报告又不在我手里。”
“管她呢,先带着货上路,准备黑吃黑。”
我车开得不好,需要集中注意力,潘老师就交给老簿看着,好在是工作日的中午路上没什么人,两个小时的路程,三个小时就到了。
我开着押运车经过私立医院的门口,隔着半条马路都能感受到医院窗户前那十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目的地是艺术学校,平时家长带着孩子进进出出十分热闹的学校,今天显得格外冷清,听不到一丝演奏声,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撤了。
它们不出来,我也不下车,就这么随意停在路边,反正调查局的押运车又不怕开罚单,开了也罚不到我头上。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傍晚里面的人熬不住了,一个看着有点面熟的前台接待从里面走了出来。
步伐平稳,脸上好似戴着一副面具,职业笑容又硬又假,从远处看如同一块会移动的立牌。
她走到车前递给我一把宣传用的小扇子,见我接过去后僵硬的转动身体走了回去。
扇子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簿,交货地点改到潘月伶家了,路上注意着点,这东西应该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