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灵堂之内,一片素白,暗沉的色调如乌云般压得人喘不过气。几缕黯淡的光线从窗棂透进来,打在摆满灵位的案几上。太子妃殷玉盈身着粗麻孝服,身形单薄地跪在蒲团上,身旁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腾,却驱散不了她满心的悲戚。她红肿的双眼死死盯着爷爷殷景仁的牌位,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灵堂的死寂。春容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她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急促的呼吸让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娘娘……”春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得厉害,刚喊出两个字,就被哽咽堵住了喉咙。
殷玉盈缓缓转过头,她的眼神空洞又迷茫,仿佛还深陷在巨大的悲痛漩涡中无法挣脱。“怎么了?”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春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伏地,身子抖如筛糠,犹豫了一瞬,咬了咬牙说道:“郎主……郎主被主上罢了官。”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殷玉盈的心口。她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后迅速被铺天盖地的绝望所取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凄厉,像是在祈求这只是一场听错的噩梦。
“郎主被主上罢了官,打发会乡下守孝。”春容声音更低,几乎带着呜咽,再次重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殷玉盈呆呆地望着前方,脑海一片空白,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声音。许久,她才喃喃道:“难道我们殷家真的不中用了吗……”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春容急忙上前扶住她,眼中也涌出泪水:“娘娘,您别太伤心,保重身子啊。”
殷玉盈一把抱住春容,放声大哭,哭声撕心裂肺,充满无助与绝望。哭了好一会儿,她抽抽噎噎地问:“为何会这样?到底为什么?”
春容擦了擦眼泪,带着几分愤懑又委屈地说:“郎主给皇上举荐修筑广莫门,工期延误了。”
殷玉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反驳:“那阵子全家都在忙阿翁葬礼,二叔哪有精力顾及此事!”
春容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可江大人不管这些,抓住这点就弹劾郎主,呜呜呜……” 听到这话,殷玉盈哭得更厉害了,满心的委屈、不甘与愤懑,都化作了这声声悲泣 。
殷玉盈紧紧揪住春容的衣袖,哭得浑身颤抖,满心的委屈好似决堤的洪水,再难抑制。“江湛他怎能如此绝情!我不就是当了太子妃,他家女儿没有选上,”她边哭边喊,声音已然喑哑,泪水不受控地奔涌,顺着下巴一滴滴砸落在粗麻孝服上,洇出深色的水渍 ,“阿翁生前,与他虽不算至交,却也从未有过龃龉,如今阿翁尸骨未寒,他就这般落井下石,他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春容被拽得一个趔趄,却不敢挣脱,只能心疼地轻拍殷玉盈的后背,眼眶也红得厉害:“娘娘,您先别气坏了身子,江大人这次做得实在过分!”
殷玉盈稍稍收住哭声,却依旧抽抽搭搭,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春容,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阿翁一走,家里没了主心骨,如今二叔又被罢官,殷家……殷家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春容咬着嘴唇,沉思片刻后说道:“娘娘,要不……咱们去找太子殿下想想办法?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说不定能在主上面前替郎主说上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