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洒在王府的花园中,刘休龙与颜竣二人坐在亭中,石桌上摆着几盏香茗,茶香袅袅升腾。刘休龙轻抿一口茶,目光望向远方,悠悠开口:“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殷冲对你好呀。”
颜竣闻言,神色瞬间一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怀念与感慨:“谁说不是呢。哎,殷大人这些日子,可真是祸不单行。家中老父离世不说,连官职也一并丢了,实在是令人唏嘘。”说罢,他抬眼,左右极为谨慎地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才微微欠身,压低声音说:“殿下,实不相瞒,我听说啊,这和主上选太子妃有关。别家大臣觉得自家女儿没被选上,尤其江湛,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就联合起来,在背后使绊子,这不,殷老大人刚一没,殷大人就被牵连了。”
刘休龙听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王鹦鹉被太子妃殷氏欺负的场景,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冷笑着说:“那个太子妃,跋扈又善妒,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她的事儿。太子也是好笑,娶了个么个女人进门。这才刚成亲一个多月,殷老大人就没了,本王原本还以为东宫有了陈郡殷家的照拂能顺风顺水呢,你说这殷氏如今没有了殷景仁这大树,能翻起什么来,太子也早没有了岳丈?”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想,大哥刘休远凭什么能稳坐太子之位,享受这一切尊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生在长子,哪轮得到他。如今殷家出事,说不定就是个机会,只要自己能抓住,这东宫之位,未必不能易主。
颜竣听闻刘休龙对太子与殷氏的一番奚落,神色微微一凛,下意识地凑近了些,目光警惕地左右扫了扫,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又意味深长地开口:“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太子没了岳父,局势可就微妙起来了。”他顿了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
刘休龙本还沉浸在对太子的怨怼与自己野心的筹谋中,被颜竣这话猛地勾起了好奇心,眉梢一挑,急切地追问:“怎么个微妙法?颜卿但说无妨。”说罢,他也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神紧紧锁住颜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颜竣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缓缓道:“下官近日听闻,这几日南平王殿下成天往江大人家里跑。”话音刚落,刘休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与警觉。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像是有无数根线在迅速缠绕、交织。
“哼,”刘休龙冷哼一声,脸上浮起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恼又似喜,“这四弟,没想到也按捺不住了。”他缓缓放下茶杯,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沉思片刻后,目光灼灼地看向颜竣,“江湛如今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如今他和南平王搅和在一起,怕是要对我们不利。”
颜竣见刘休龙面色凝重,赶忙出声安慰,身子微微前倾,神色恳切:“殿下,您莫要忧心。您四弟之上还有三个哥哥,长幼有序,礼法昭昭。纵是江湛有些势力,可真要行那僭越之事,也得掂量掂量天下悠悠之口。他们便是有什么歪心思,也没那么容易得逞。”说罢,颜竣目光紧紧盯着刘休龙,试图从他脸上寻到一丝宽慰的神情。
刘休龙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甘:“颜卿,你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如今这朝堂,早已不是论资排辈就能定乾坤的。江湛老谋深算,四弟看似温和,实则心思深沉。他们暗中勾结,说不定早已拉拢了不少朝中要员。礼法?在权力面前,不过是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