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把人抱得更紧,慢慢往楼上走去,“不能。”
“是我不好,害你难受了,只要能让你舒服,你想怎么做都行,杀了我也可以。”
正好下楼扔垃圾的邻居皱着眉头从两人身边经过,连招呼都没打,快步走了。
连与青骂道:“你是神经病吧!”
“杀了你有什么用,阉了你差不多。”
依旧寒冷的早春,魏东穿着一件衬衫压根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连与青在他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哪怕他的手臂是热的。
从快步走到跑起来,很快就到家了。
他没有把人抱进卧室,而是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炖烂的鸡汤,还是热的,抓紧喝几口,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魏东低声说着话,把碗送到她嘴边。
本来身体就虚弱,还出来打了架,连与青这会儿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否则也不会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她没好气地说:“没勺子怎么喝啊!”
魏东好脾气地把碗放在桌上,转身去厨房拿勺子,回来之后也不打算让她自己动手,而是一口一口喂到她嘴边。
肥油全都被魏东撇去了,所以喝到嘴里满满的鲜甜,从喉咙暖到胃里,很舒服。
“刚刚,去哪了?”魏东问她,连与青在玩桌布,头都没抬,“没去哪,瞎转了转。”
既然她不想说,魏东没有继续问下去。
勉强喝了一碗汤,魏东想让她再吃两块肉的,软烂的鸡肉送到面前,她一脸嫌弃,一副立马要吐出来的样子,魏东立马把肉收走。
“磨蹭这么半天,药呢。”她可没有忘记正事,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已经够糟心了,再闹出人命来,她会发疯的。
双唇抿紧,魏东转身去橱柜里拿了药,热水壶里倒了热水进搪瓷杯,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药丸,站在她面前。
连与青伸手去拿药,他却握起拳头。
“医生说了,这药对你特别不好。”
只见她翻了个白眼,“吃药伤害大还是打胎伤害大?我想得清楚。”
连与青一口把药丸吞了,快速灌了半杯水下去,魏东的心却凉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不想要孩子,就算没有吃药,就算有了,她也会去打胎。
想说她狠心,可是他低头就能看见她如小扇子般的睫毛,脸很小,脖子纤细,瞧着脆弱极了,他又不忍心。
最后魏东把人抱起来,送到卧室,刚刚喝了汤,身体热了起来,魏东给她盖的被子,她又拽下来了许多,好像个发脾气的小孩。
他只好坐在床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就怕睡着了乱蹬被子会着凉。
五分钟后,连与青就睡着了,魏东没有走,坐在床沿上,仿佛入定的老僧,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夜,连与青被强烈的反胃感闹醒了,都没来得及跑到卫生间,在卧室的地板大吐特吐。
魏东第一时间就醒了,快速把她抱到卫生间,可对着马桶,她又吐不出来了,只能干呕。
她的眼眶湿润,表情痛苦,魏东心疼极了,越发轻柔地拍她的背。
终于不吐了,可她却哭了。
一串串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呜呜呜……”
魏东慌了神,“怎么了?”
连忙把人抱起来,是那种抱小孩的姿势,连与青的双腿分开夹住他的腰,他托住她的屁股。
眼泪顺着下巴一路流到了魏东的后脖颈,问她怎么了, 也不说话,只是伤心地流泪。
魏东只好哄她,抱着她来回走动,嘴里发出的声音再轻柔不过,“乖乖,不哭。”
“好乖好乖,不哭了,好不好?”
……
一旦他停下来不动了,哭声又大了,魏东就这样抱着她哄了半小时。
眼泪哭干了,眼睛肿成了金鱼眼,被泪水清洗过的脸颊都快皴了,她喉咙沙哑,有点萎靡不振,“难受。”
魏东心里一紧,“是不是吃了那药?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她撅着嘴,死活不肯去。
终于,魏东把她哄睡着了,轻轻把人放在床上,才开始清理地面的秽物。
守了一夜,直到早晨的号角吹响,她都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发烧,一颗悬起的心重新放回肚子。
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看她,最后只能把门关上。
……
昨晚连与青离开之后,程旭和潘越城夫妇面面相觑。
说来尴尬,程旭算是受害者,但又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他想处置杨春柔,好像也没资格。
于是把这个尴尬的局面交给了他们三人。
潘越城带着怀着身孕的妻子,以及待执行的罪犯连夜回了潘家。
潘父还觉得奇怪呢,见儿子带儿媳妇回来,皱着眉头训斥:“小敏现在怀着孩子呢,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来,开夜车多危险啊!”
看见后面跟来的杨春柔,潘父一顿,怎么个情况。
潘越城开口:“今天这事还真的不能留到明天,必须今天就解决。”
否则媳妇儿连家门都不会让他进的。
“爸,妈呢?”潘越城问。
潘父:“在房间看报纸呢。”
“叫她出来。”
潘父看儿子儿媳表情严肃,便让阿姨去把曲同心叫下来。
十分钟后,披散着头发,带着眼镜穿着睡衣的曲同心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写着不耐,语气更是不掩饰地烦躁:“我都打算睡了,有什么事非得今天说。”
江敏坐在沙发上,潘越城指着一旁的杨春柔,“关于她的。”
曲同心顺势坐在沙发上,拢了拢外套,瞧见杨春柔脸上的巴掌印,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不在意地问了句:“春柔做了什么惹你们不好高兴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的是儿媳妇江敏。
江敏早就不想受老太婆的气了,扣了扣指甲道:“妈,您的亲侄女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当然要来通知您了。”
“昨晚我们请客吃饭,她在酒里下了催、情的药。”
曲同心:“越城……”
潘越城瞬间觉得头皮一紧,江敏冷笑一声,“让您失望了,您儿子的清白是保住了,但是我的朋友,越城的战友需要一个交代。”
“另外,再告诉您,恭喜您,马上要当姨奶奶了。”
“什么意思?”曲同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