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夏威的家,飞子轩接上妹妹便回自己的家,电梯上来,往里面一看,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碰见的人正站在电梯里。
大江也愣了一下,接着一眼就看见儿子右手臂上的伤,校服脏兮兮的,还有两个大破洞,血迹还没干。今天早上看见他就有些鬼鬼祟祟,像是受了伤,问他还躲躲闪闪。
大江何其聪明,他最不想的出现的事还是发生了,既然儿子不说,何应川也瞒着自己,心里有气,想阻止儿子,肯定也阻止不了,做的事虽很危险,毕竟是关乎人类的大事。因此,也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现在看这小子又和谁打架了,怎么还带着妹妹。大江的脸垮了下来。电梯里谁也没说话,很尴尬,小飞看看爸爸又看看哥哥,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双手抱着爸爸的大腿,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江心一软,摸摸女儿的头,将她抱起。
回到家后,飞子轩放下妹妹就往卫生间跑。
“回来!”大江沉声道。
飞子轩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大江面前。
“说说吧。”
飞子轩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便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打架的事,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大江听到有个成年人参与其中,皱起眉头,将飞子轩拉到身边,查看手臂和大腿的伤口。这一看,内心吃惊,伤口呈菱形,穿透两层衣服的破洞,在大江的眼里,都可以勾勒出刀尖的形状。
他不动声色地对儿子说:“把这套衣服脱了,丢在这。你这伤口,我拍个照。”
嗯?飞子轩脑中一万个问号,老爸不说,这时候他也不敢问。迅速脱掉外套校服,露出胳膊和大腿伤口,老爸拿出他的手机,对着两处伤口拍照,还用左手轻轻按住伤口两侧,让伤口微微张开,又拍了几张。
老爸今天是怎么了?这伤口又有什么奇妙之处?想问,还是忍住了。
拍完照,大江拿出医用酒精给儿子消毒,再用防水创可贴贴上,打发儿子去卫生间洗澡。自己将儿子换下来的衣服展开在沙发上,露出刺穿的两个洞,又拍了几张。然后,盯着衣服上的洞和手机图片来回看了好几遍。
旁边的小飞本想过来凑凑热闹,看见爸爸一脸严肃认真地样子,还是乖乖的趴着桌子上做作业。
飞子轩进入自己房间,关上门,听听外面,没什么动静,走到衣柜,打开门,拉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灰色盒子,走到写字台旁,双手扶住盒盖,打开一条缝隙,神识进入片刻,将盒盖往上抬高,里面是个小布袋。这个小口袋可不是一般的布袋,是玄袍套装的附带品,是多出的材料再添加少许太空飞丝制作。
飞子轩用手指戳了一下布袋中间鼓起的地方,见没反应,灌入内力,并掺杂些许精神力,又用力戳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动了动。
飞子轩小声对着里面的东西说道:“怎么,不装死?”
里面的东西又不动了,飞子轩在加大劲力,参杂更多的精神力,再次点在凸起的地方。
“吱吱!”
里面传出一声鸟叫。
“呵呵,别装了,我知道你会说人话。”
他口气一变,低声威胁:“你再装,信不信我折磨得你想死都是奢望。”
说完,手指按在里面东西的上面,贯入内力和精神力,慢慢加大。
“吱吱,吱吱,好了,停下,快停下,我说,我说。”
已经成为麻雀的鬼眼无法忍受,特别是飞子轩施加在他身上的精神力,像是让他的灵魂都在撕裂分解。
飞子轩呵呵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东西?”
鬼眼听到这种问话,只有那名别扭,也不敢不回答:“我本来是人,后来身体毁坏了,大部分灵魂就进入到这个麻雀身上了,现在是半人半鸟。”
飞子轩知道华南虎他们还是利用人的身体进行改造,那个无脸鬼手也是用培育出的人体,他为什么要进入一只鸟身上。
“你为什么不用人体,却要用麻雀作为载体?”
“是马博士做实验,看看用动物或者植物是否可以充当灵魂的载体,刚好那时候我急需,不让就会神魂俱灭,所以应急下,我就成了麻雀。”
“马博士?谁是马博士?”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个人叫马博士。”
飞子轩又用手指按下。麻雀疼得发抖:“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他,只是听他们说是马博士救了我。”
看来他还真不知道更多关于马博士的信息。
飞子轩精神感应到外面大江从离开客厅,向他的房间走来。他赶紧盖上盒子,放进抽屉。
“小飞,是你在说话吗?”
敲了两下门,随即门被推开。
桌子上的手机刚好震动,班级群里有人艾特他,飞子轩拿着手机,扭头看向父亲:“哦,爸,同学群,我在和同学说话。”
飞子轩还真不想瞒着父亲,可是没办法,人类特别组织有严格的规定,一切有关组织的事,都不得向组织外的人透露。而且,他还没想好这只麻雀是交给梅爷爷还是交给蓝天大哥。不过,在交出去之前,他想搞清楚这只麻雀的来历,毕竟他与这只麻雀和那只猫打过几次交道,对他们很好奇。
大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飞子轩旁。
“伤口如何,洗澡后喷药没有?来,给我看看。”
“没事,两道小口而已。”
飞子轩显得无所谓,将胳膊露出,递给大江看。
大江看了看,确实没什么事,伤口都结茧了。他知道儿子身体自愈力很强,看见转眼就愈合结茧,还是感到吃惊。
“小飞啊,我知道你瞒着我在做些事,你不告诉我,想来你有你的难处,我也不问,但有一点,我是你父亲,我最关心的还是你的安危,还有这个家的安危。无论你在做什么,自身安全一定要放在首位。”
见儿子没露出惊讶表情,微微一笑:“看来你是料到爸爸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飞子轩也是一笑:“爸爸这么聪明,深州市的第一神探,什么事能瞒不过爸爸呀,只是你不说,我也不说而已。”
大何大笑两声,巴掌打在儿子的后背上:“你小子,竟然拍你爸的马屁。”
大何沉默几秒,正色道:“我们家失去了你弟弟,再也无法承受你再出什么事,你也看见了,你妈的身体也不好。”
他盯着飞子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飞子轩很认真点头:“明白。爸,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嗯,明白就好。”
大江说完,看看飞子轩的手机,上面是一段小视频,只有几秒,来回重复播放。
“这视频是什么?”
其实,飞子轩还没看,等他低头看时,开始也有些不明白,接着心里炸毛了。视频时他昨晚在南港夜空中飞行的画面,穿过一片高楼大厦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拍到了,发到网上。
大江饶有兴趣地翻开下一页,又是一段视频,是南港一处立交桥警察堵住一辆小货车的画面,一名穿着复古汉服的人制服罪犯。画面是一辆车的记录仪在移动中,在远处拍摄的,很模糊。
大江有意无意地看了儿子一眼,皱着眉,又翻了一页。还是视频,视频是很远拍的,天空一个大火球,一声巨响,画面还配上文字,南“凌晨两点十分,南港鹤嘴海滩发生大爆炸,火光冲天,有两架直升机赶往现场。”
大江再次看向儿子,手指一滑,又翻了一页。没有视频,回到评论区。
是夏威艾特飞子轩:“飞子轩,昨晚有外星人到了南港,一架UFo坠落,大新闻啊,网上都传疯了。很多人都说看到了有外星人飞过。”
飞子轩看见评论,脸上直抽抽。见父亲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对他挤了挤眼。
大江想说什么,最终拍了拍儿子:“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自身安危永远要放在第一位,你还是个孩子,有父母有妹妹,有家的孩子。”
说完就离开飞子轩的房间,带上房门,飞子轩尴尬的笑容僵固住,想着爸爸刚才说的话,爸爸很少这么煽情地对他说话,看了爸爸是真的担心了。
在半路,朱冠打发张鹏走后,和七叔一起开车回家。靠海傍山,背北朝南,一栋独门独院的豪华别墅在一线城市,想一想就知道有多少钱。朱家也就这几年发达起来,在飞子轩读小学三年级时,他家还住在飞子轩他们旁边的一个小区,母亲开一辆十万出头的国产车。
上初中一时,按区域划分,飞子轩与朱冠还是同班,上学时,朱冠也是骑自行车。到了初二,他家就搬走了,他母亲每天开着进口宝马来接他。他们家是做地产生意的,不知从哪里贷的一笔巨款,还弄到靠近南港的一块黄金地段,一下子就成了深州市地产新闻人物,从此进入巨富行列。
车拐进私家小路,门卫早就看见来的车是谁,门已经打开,七叔直接进入,车停在花池与大厅之间的车道上。朱冠先下车,进入大厅。大厅里,有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斜靠在沙发上,翘着脚,一只手搭在后面的沙发背上,敞开外套夹克衫,啤酒肚将内衣绷得没有丝毫褶皱。门字形摆放的沙发中间,一个宽大的红木茶几,茶几上放着紫檀木功夫茶盘,茶盘里一套景德镇唐三彩功夫茶具。
沙发上的胖子,就是朱冠的父亲朱本标,朱氏地产的老板。看见小儿子,便招了招手。朱冠走过去,将剩下的三小杯茶连续倒入口中,再从茶几旁边拿起一个大杯子,将茶壶里剩下的茶全部倒入杯中,两口喝光。
朱本标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将茶几上烧开的加入茶壶,说道:“哪有你这么喝功夫茶的,你这是喝大碗茶。怎么样,我的工夫茶技艺不错吧,味道如何?”
“没感觉,解渴就行,再来一杯。”
朱冠将手中大杯子递过去。
朱本标哈哈笑道:“这是功夫茶,用的是山水。”
边说,边将二沸水淋在茶壶盖上:“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其下。我淋茶都是用的二山沸水,你就当大碗茶喝了。别急,再淋一次就好了。”
朱冠不屑地说:“不就是喝茶吗,你以前不也是喝大碗茶吗,还是用两升的水壶泡的。其实,还是喝大碗茶舒服,喝起来痛快。”
父子俩正闲聊着,七叔从外面走进来。
“老七,来,坐下,喝点茶。”
朱本标将两个小杯推到茶盘的对面,倒满,茶水刚好与小杯杯面平齐,这可是他练习了好长时间才做到的。七叔坐下,拿起一杯倒进口中,又拿另外一杯。
“忙什么呢?刚才找你喝茶,没找到你。”
朱本标又给老七的杯子倒满。
“没忙什么,陪小少爷出去转了一圈。”
老七说完,又拿起一杯倒入口中。
“什么小少爷的,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他的名字,或者跟我一样叫,叫他小冠。”
朱本标拿起酒盅大小的小杯,将茶倒进口里,享受般第吐口气:“这小子又给你找麻烦了?”
朱本标见老七要拿大杯,拦住他的手,给大疤脸的小杯加满:“别嫌烦,功夫茶就这样,边喝茶边聊天,你用大杯喝,既没有品茶的乐趣,喝饱了也没聊天的心思。来,慢慢喝。”
老七只好拿起小茶盅,倒进口中,回答刚才的问题:“那倒没有,教训一个小子。”
旁边的朱冠显得有点紧张,底下偷偷碰了一下七叔的脚。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老奸巨猾的朱本标。
“谁呀?看你的样子是不想让我知道。说吧,到底是谁。”
朱本标自己拿起一杯茶倒进嘴里,似乎并不在意。
“这个,这个。”朱冠吞吞吐吐没敢说出来,看见父亲慢慢沉下的脸,赶紧说道:“是夏威,就是夏威。”
“夏威?你那个同学?”
朱本标蹙眉片刻,将手中的杯子用力按在紫檀木茶盘上,上千元一个的杯子列成两片,茶盘上被按出一个园槽,用要杀人的眼光看着朱冠:
“是不是飞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