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敛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惊恐求饶的弟子们,手中剥皮刀的寒光在昏暗地牢中闪烁,映照出他眼底的冷冽。
“……”
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在地牢里消散,他将手中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剥皮刀随意一扔,“哐当”一声,刀刃与地面碰撞,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声响。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他转身,看着地上几具没了人皮、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没有丝毫波澜,抬脚跨过血泊,大步走出地牢。
夜色浓稠,如同化不开的墨。
整个太虚宗被笼罩其中,万籁俱寂。没有月光,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吹过树林,发出簌簌的响动。
李敛沿着蜿蜒的小路,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那里有几条身形庞大的恶犬正被铁链拴着,平日里它们就被养在这里,为的就是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物”。
“……”
李敛抬手一挥,一股灵力裹挟着几具尸体朝着恶犬飞去。恶犬们嗅到血腥味,瞬间变得疯狂起来,铁链被它们扯得哗哗作响。
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疯狂撕咬吞咽着尸体,一时间,血肉飞溅,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恶犬们吃得肚子滚圆,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李敛一脚踢开浴室的门。
浴室内,巨大的雕花浴桶中早已放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浓郁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一一驱散。
李敛缓缓褪去身上沾满血污的衣物,赤足踏入浴桶,热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激起层层涟漪。
他先是将双手浸入水中,用力地揉搓,血水顺着指缝缓缓散开,将周围的水染成暗红色。
随后,他捧起水。
从脖颈开始,一点点地冲洗着身上的血迹,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地牢里的血腥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洗了许久,他才拿起一旁的布巾。
用力擦拭着身体的每一处,从手臂到胸膛,从腹部到双腿,仿佛要将那些血腥和罪恶都彻底抹去。
换好一身干净的黑袍后,李敛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确认身上再无一丝血腥痕迹,头发也被他一丝不苟地束起,才转身走出房间。
此时夜已深,整个太虚宗都沉浸在沉睡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打破这无边的寂静。
李敛来到陆岑的院子,轻轻推开院门。
木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院子里,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银色的光斑。陆岑正坐在屋内的桌前,借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练字,听到声响。
他抬起头,没想到来着竟是李敛。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让陆岑不禁皱了皱眉,错愕地问道,“你……是受伤了?”
李敛脚步一顿,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没有回答陆岑的问题,目光落在陆岑身旁的剑上。
那把剑剑身黯淡,与李敛送他的那把灵器相比,显得破旧不堪,李敛开口问道,“为何不用我送你的那把剑?”
说着,便伸手去拿。
陆岑见状,神色一紧,动作敏捷地抢先一步将剑拿起,抱在怀中,语气带着一丝倔强。
“我……我不喜欢。”
李敛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缓缓说道。
“哦?那把剑可是难得的灵器,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却不喜欢,倒是有趣。”他收回手,目光仍紧紧盯着陆岑,似乎想从他脸上探寻出不喜欢的真正缘由。
而陆岑则紧紧抱着剑,与他对视,毫不退缩,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两人僵持间,陆岑紧抱着剑,指尖泛白,那把剑承载的是他与宜修的过往,怎能轻易示人?
李敛目光如炬,不放过陆岑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瞧出他眼底的珍视与执拗,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
“一把破剑,值得你这般紧张?”
李敛挑眉,语气带着嘲讽。
“莫不是,这剑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靠近陆岑,身上残留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让陆岑下意识屏住呼吸。
“……”
陆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桌子。
无奈,避无可避。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这剑对我意义非凡,与李师兄送的那把无关,还望师兄不要再追问。”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宜修,陆岑心中一阵酸涩,这把剑如今是宜修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李敛见陆岑如此坚决,心中恼怒更甚。
却也明白,强取只会适得其反。
他突然冷笑一声,往后退开几步,拉开与陆岑的距离,“行,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逼你。”
陆岑没有再回应,只是抱紧了剑。
李敛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陆岑,屋内安静得能听见油灯灯芯燃烧时的“滋滋”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良久,李敛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太虚宗里,人人都想往上爬。”
“怀揣秘密的人,要么足够强大守住它,要么就被秘密拖入深渊,你好自为之。”说罢,他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极重,都是在宣泄着内心的不满。
走到门口,李敛又猛地回头,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以后若有人因为这剑刁难你,别指望我会插手。”
言罢,他抬脚跨出房门。
“砰”地一声甩上了门,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惊得院子里栖息的鸟儿振翅而起。
陆岑听着李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剑,手指轻轻摩挲着剑身,喃喃自语,“宜修,你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