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一怔,没想到这事还和昭妃有关。
“月儿着了风寒?朕怎么不知道。”
太后故意说:“陛下的心思成天都只放在虞修仪的身上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这么宠爱她,哀家怎么不见她怀个皇嗣!”
萧胤沉着脸说:“这件事和阿寻有什么关系,太后只管说,这件事是不是昭妃说的?”
的确是昭妃告诉她的。
太后不满道:“昭妃说了,她牵着月儿路过清宁宫的时候,月儿就看见了角落一道奇怪似鬼影的东西闪过,紧接着她就着了风寒,再之后,德妃的猫又死在清宁宫门口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就连她要送哀家佛珠,真的都能掉在地上,哀家看,八成就是有问题。”
萧胤听不得这种迷信的话,不耐道:“所以,昭妃向您说了,虞修仪不详。”
太后顿了顿,没好气道:“人家昭妃说错了吗?”
萧胤得到了答案,没再和她继续争执什么,拉着虞江寻转身就走。
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太后气得心口痛,捂着胸口缓了半天。
他牵着虞江寻的手,虞江寻眼中一闪而过寒光,幽幽道:“臣妾没想到,这件事是昭妃娘娘说的。”
萧胤显然有些生气了,冷声道:“身为妃子,不能帮着皇后盯着后宫这些离谱的流言也就罢了,她自己竟然还成了流言的源头。”
虞江寻轻声道:“臣妾也没想到,平日里鲜少与昭妃娘娘接触,更不知何时得罪了她......”
萧胤当即道:“朕现在就带着你去问她。”
虞江寻一听,连忙说:“算了,臣妾还是不去了吧。”
开什么玩笑,她要是真的跟萧胤去质问昭妃了,这不就是在拉仇恨么?
虽然昭妃已经暗地里耍阴招了,她也不能傻傻地引火上身。
只要她表现的乖巧、委曲求全,萧胤就自然会成为她手中握着的一把刀。
果不其然,萧胤就道:“那你先回宫,朕单独去问问她。”
虞江寻还要假模假样的说上两句:“也许昭妃娘娘只是太担心孩子了。”
随后,她心满意足地回了宫。
未央宫内。
萧胤沉着脸走进去时,昭妃正抱着月儿逗着鹦鹉玩。
见萧胤来了,昭妃有些惊喜,把孩子放下后,快步迎了上去。
“陛下来了,奴才也不通报一声。”
萧胤淡漠道:“是朕不让通报的。”
他的语气太冷,昭妃顿了顿,隐隐升腾起了不详的预感。
萧胤看向一无所知的萧姝月,问:“听说前几日月儿生病了,现在可都好了?”
“啊......现在都好了,臣妾是觉得陛下操劳国事烦心,月儿并不严重,便没有告知陛下。”
萧胤道:“是吗?”
他的眼中尽是讽刺。
“难道不是接触了什么不祥之人,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会突然生病吗?”
昭妃要是再察觉不出萧胤的情绪,她就是格外的蠢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有些冤屈。
“陛下,月儿路过清宁宫的那一晚,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什么东西的啊!陛下您也知道,月儿从不会撒谎的。”
萧胤转而看向萧姝月,蹲下身子,语气柔和了下来。
“月儿,你说实话,那晚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萧姝月愣愣地点头,小声说:“父皇,月儿真的看见了,有个奇怪的黑影在清宁宫附近一闪而过,但是母妃没有看到。”
萧胤默了半晌,问:“那你着风寒是因为什么?”
“因为月儿那一晚穿的少,风又大,当时就觉得冷。”
听到这句话,萧胤轻飘飘看了昭妃一眼。
昭妃顿时害怕地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陛下,臣妾是结合了月儿的话,才会怀疑清宁宫里的那位有什么问题......”
“怀疑?”
萧胤淡淡吐出这两个字,“既然是怀疑,为何这么着急地告诉太后。”
“昭妃,你明知道告诉太后意味着什么,她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不成!”
他呵斥道:“月儿会着了风寒,是你这个做母妃的不够细心,让孩子着凉了,你不仅不反思自己,反倒是神神叨叨地说什么不详,还专门告诉了太后,你安的什么心思?”
昭妃吓得噤了声,半晌后才嗫嚅着说:“可......月儿的确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影子。”
萧胤皱着眉,说:“小孩子不懂事,也许是什么人刚好路过,或者是树梢被风吹动了,她辨别不出来,被吓到了,你竟也真的相信了。”
他说着说着,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朕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蠢?”
昭妃:“臣妾知错!”
萧胤就道:“你身居妃位,却带头乱嚼舌根,罚俸三个月,禁足一月,好好待在未央宫内反思自己!”
“......是。”
他又看了看萧姝月,安慰道:“别害怕,那一晚你肯定是不小心看花了眼睛。”
萧姝月乖巧地点点头。
萧胤站了起来,道:“好好照顾月儿。”
撂下这一句话,他转身离去。
不多时,虞江寻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茯苓很是高兴,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背后乱嚼舌根的人。
虞江寻面无表情,道:“昭妃是咎由自取,只是本宫仍觉得这个处罚太轻了。”
茯苓嘟囔着:“没法子,毕竟昭妃娘娘这次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于是虞江寻便以为,什么奇怪的鬼影,都是昭妃为了表明她是不祥之身,胡诌出来的。
她没想到,今夜却真的有了什么状况。
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宫门外依旧站了好些奴才守夜。
子时,宫门从外面打开,一奴才小跑了进去。
在屋外守夜的奴才被这动静惊醒,问:“出什么事了?”
他就道:“方才,我们几个真的看见了,有个人影,飞快地跑去了西边。”
奴才张了张嘴,有些呆滞。
“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修仪娘娘?”
这个时辰,只怕她早就睡熟了。
两个奴才大眼瞪着小眼,正有些为难时,屋内亮起了烛灯。
虞江寻披着衣裳起来。
她本就睡的不熟,方才隐约听见门口奴才谈话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