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个小官连忙回答:“回大都督,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易安手上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看来,几位大人是不想说实话了。”
他缓缓起身,慢慢在被绑着的几人面前踱步,目光在他们脸上慢慢流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面前。
“赵大人,营缮司员外郎,从六品,此次修建安置营负责材料的采买,就先从你这儿开始吧,嗯?”
他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身后的司卫动手,然后回到位置上坐下,依旧翘着二郎腿,修长的腿在宽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苏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毕竟,易安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听话的。
这样阴鸷狠厉的易安,她可从未见过的。
正当她分神时,刚刚被点到名字的赵大人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她转头往发出声音的赵大人那边看过去,只见一个撸起袖子的司卫手里拿着一条浸过盐水的皮鞭,皮鞭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抽在赵大人肥硕的背上。
瞬间,他的厚厚的官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慢慢从里面渗出,形成一道血痕。
每一鞭子落下,他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躲避那如雨点般落下的皮鞭,脸上的肥肉随着身体的抖动而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可惜,他的身体被铁链牢牢固定在铁架上,尽管他左右晃动着身子,鞭子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到他身上。
易安对他的惨叫声置若罔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赵大人面前,眉宇间满是嫌弃地瞥了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让他感觉恶心的东西。
“赵大人,滋味如何?”
易安轻声问道,声音轻柔得仿佛在与老友交谈,但那语气中的狠厉却让人不寒而栗。
赵大人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易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猛地站起身回到座位上。
“继续,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司卫们手中的皮鞭再次挥舞起来,一下又一下,伴随着赵大人的惨叫和求饶声,整个审讯室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其他几人看到赵大人的样子,早就吓得闭上了眼睛,一眼都不敢多看。
赵大人每惨叫一声,他们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好像每一鞭都打在他们身上一样。
易安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淡,漫不经心地瞧着痛苦挣扎的赵大人,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趣的闹剧。过了片刻,他抬眸,目光扫向剩下几个官员,声音冰冷:
“你们还有谁想尝尝这滋味?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那几个官员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却依旧紧闭牙关,无人敢出声。
易安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他冲司卫使了个眼色,司卫心领神会,将手中的皮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皮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几人被鞭子声吓得“啊”地一声惨叫,要不是有铁链将他们固定在铁架上,只怕现在都已经站不稳全躺地上了。
苏玉一脸厌恶地从那几人满是汗渍的脸上划过——
这就是大昭国的忠臣良将?
这就是老皇帝每三年一次精挑细选选出来的贤人?
这就是口口声声要为民请命的读书人?
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她想到自己的复仇大业,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被无辜滥杀的百姓,他们四处逃窜的身影,惊恐绝望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讨饭吃,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来到京都城,想寻求天下之主的怜悯,却被一道城墙隔绝在外,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可京都城里,这些王公贵族、官宦世家每日挥金如土,寻欢作乐。
丝竹管弦,奏得是太平之乐;诗词歌赋,唱得是盛世繁华。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苏玉眼底的仇恨再也遮掩不住,她被束缚的双手慢慢捏紧拳头,他们的惨叫声也让她生不出半分怜悯。
易安察觉到苏玉脸色铁青,以为是自己如此残暴的样子吓到她了,趁着他们不注意时连忙起身走到她面前。
“没事吧?”
他贴近苏玉的耳朵,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玉眉头紧锁,因为难受使得嗓子有些沙哑。
“我没事,你对我用刑吧。”
“我没打算。。。”
“不行!做戏要做全套,我能承受得住。。”
“救济银的事,下官真的不知道!还请都督大人明察!”
易安听到此话,猛然收起眼里的关心,往后退了一步,表情狠厉,眼神却满是心疼。
“既然苏大人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本督不客气了。”
他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往前一挥,身后的司卫立马领命,将鞭子拿过来递到他手上。
苏玉的刑,必须他亲自动手,其他人,他不放心。
苏玉一看到皮鞭子,眼里满是恐惧,她连连大声喊着:
“大都督,此事是陛下亲自下旨,命下官负责的,下官一切都是奉旨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到监察司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实话的。”
易安阴森森地看着苏玉,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鞭子,然后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只听见“咻”地一声,紧接着就是鞭子落到苏玉身上的声音。
“啪!”
“啪!”
两声鞭子声回荡在刑房中,另外那几个当官的吓得瞳孔一震,随即将脖子缩到领子里,紧闭着眼睛不敢抬头。
苏玉一声闷哼,皮肤的刺痛顺着神经瞬间传遍全身,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请大都督明鉴。。”
她嘴唇颤抖着,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不肯交待救济银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