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骑着高大的战马缓缓在军前掠过,见到士气可用,果断下令:“攻城!”
“全军攻城!”
“呜呜!”苍凉的牛角号声陡然响起,而后无数士兵推着冲车井栏,踩着鼓点缓缓向武要城关压迫而上。
城关上,一身黑铁精甲的慕容虎,看着下方进攻有序的匈奴旗兵。
他面色一时难看:“区区一万奴兵就敢攻城,谁给他的胆子…”
没错,石勒麾下的扈从军,在鲜卑人眼里就是一群奴兵,慕容虎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但是如今,对方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虎口拔牙,这让他很不爽。
武要城内有共有大军五万,其中更是有三万多慕容铁骑驻扎,双方兵力相差数倍。
即使石勒身后有太史慈和韩忠引援,但眼前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备,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级,慕容虎实在搞不明白这石头蛋子的倚仗是什么。
慕容虎心中难堪,但敌人已经攻城,也只得下令反击:“忽律,让各部准备作战!
“老子今天要让那石头知道,慕容部的勇士,可不是王庭那些软蛋!”
“咚咚!”战鼓雷动,随着扈从军不断靠近,城上的士兵也缓缓开弓。
待到敌军至一箭之地后,忽律猛然怒喝:“放箭,让匈奴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弯弓,放!”
“嗖嗖!”
弓弦震动,漫天的箭矢激射腾空,密集的箭矢在空中投下大片阴影,如蝗虫般飞天遮蔽日光。
“盾!”军阵中石虎呼延志雄等心腹将领早有准备,他们举刀怒喝:“前阵举盾!”
“举盾!”
“剁剁!”
箭矢入阵,大多都被木盾所挡,一些刁钻的箭矢穿过缝隙,射在羊皮甲上无甚大碍,只有寥寥倒霉蛋被射中腿部或者面目要害,倒地不起。
“咻咻!”破空音鸣,箭矢不停,城上的鲜卑人并没有因为敌军的举盾而放弃开弓,相反后续的箭矢更加密集,不断的打击着匈奴人的军阵。
密密麻麻的箭矢,让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从身体和心理上给予匈奴人打击。
“弓弩手还击!”
与此同时,军阵中,石虎高举战刀,给士兵下达命令:“前排冲锋,弓弩掩护!”
“弓弩掩护,前排冲城!”
“砰砰!”弓弦震动,匈奴人的进攻有条不紊,前方大盾开道,后方井栏冲车随行,而后云梯手冲锋,阵中弓弩震弦反击。
“杀上去!”呼延谟顶着激射的箭雨,指挥着士兵攻城:“云梯架墙,刀兵上攀,盾兵掩护!”
“云梯架墙...”
砰砰,一声轻响,竹木制的云梯贴墙,而后一名名扈从军手脚并用迅速登梯上城。
“滚下去!”城上鲜卑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虽然不善守城,但不代表没有战力,手中的长矛挥动间,将上城的敌人捅落城头。
“噗嗤!”木矛锋利且长,一名名上城头的匈奴人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串成了肉串。
“给我死开!”匈奴旗兵悍不畏死,他们前赴后继不断攀城,而后与敌军近身肉搏。
“噗嗤嗤!”鲜血肆溢,城头上喊杀不绝,敌我双方大战惨烈。
匈奴人悍不畏死,鲜卑人同样勇猛无比,短时间难分胜负。
轰隆隆,一声巨响欗车靠墙,高大的楼兰上瞬间涌出数十名手持横刀的士兵,而后跳上城墙,与敌军肉搏。
欗车高大,与城墙同高,尾部更是有一道四十度的斜梯,供士兵登城。
“快,上城!”一队队匈奴勇士,排着有序的队伍,顺着欗车的斜梯登上城墙,将此处优势不断扩大。
轰隆隆,欗车靠墙,下方的冲车也在不断的撞着武要城门,一声声响彻城楼的巨音让人胆颤。
匈奴人攻势不停,一万多人的队伍分成四阵,每阵三千人,一波波轮换不休的对着武要发动猛攻。
随着越来越多的欗车靠墙,后方的冲车也在不断施加压力,城上的形势也愈发不妙。
噗嗤,忽律随手一刀将上城的匈奴人斩杀,抹了把额间的热汗:“大人,城上空间有限,我等空有兵力优势而不能建功,如此下去危矣…”
“不如让属下带兵出城,堂堂正正与他们厮杀...”
城关坐落于狭长的沟谷间,东西走向不足两里,正是易守难攻的险峻之地,只需千余人马便能挡住十倍之敌。
但雄关险峻有利有弊,这要看从哪个方面去研究了。
不足两里的城墙,攻关者即使有十万大军,但能摆开阵势攻城的也就那三两千人。
所以城内守军军人数劣势,但护住城关绰绰有余。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城关内鲜卑人有五万大军,一次性能上城作战者最多不过三千余,这种情况下兵力优势自然施展不出来。
一面墙,限制进攻者的同时,也掣肘了防守者。
慕容虎空有五万大军,却只能憋屈的轮番上阵消耗,这让他心中郁闷。
对于忽律的提议,慕容虎心中权衡一番,还是拒绝了:“此时开城门,若匈奴人趁机涌入城中,恐怕到时我军会不战自溃...”
“而且那石头身后,就是韩忠的八旗奴兵,太史慈狼骑也在侧虎视眈眈...”
兵势凶险,若慕容虎先前有勇在城外大战,也不会被人逼到武要城关下,以至于现要靠着地利守城。
虽然城池限制了兵力发挥,但对攻守双方来说,鲜卑人还是占优的,只是有些憋屈罢了。
相对于慕容虎的顾虑,城外指挥士兵攻城的石勒,则没有那么多考虑。
他之所以能从一介牧奴,爬到正黄旗主,万军统帅的位置,除了个人勇武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不怕伤亡与牺牲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