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面色阴沉的昭明帝轻轻拍手三下。
他一身玄衣,几乎要融入阴影之中。那双往日俊朗的寒眸如今越发冷凝,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宋大人,可真是聪慧过人。”
宋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跳,因为酒意昏昏沉沉的脑子越发宕在了原地。
“皇、皇上……您怎么会在这……”他声音颤抖,战战兢兢地跪下。
“朕还未问,你宋濂宋大人为何在这?”
昭明帝的声音低沉,如同一支支寒箭射进宋濂胸膛,他终于清醒了几分。
一阵寒气抚过宋濂的后脊梁,他全身的寒毛都惊恐地立了起来。
“皇上、皇上,臣只不过是应驸马约来松快松快……”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昭明帝动作利落的一脚踹飞了出去。
昭明帝又是走近,一脚踩在宋濂的脸上,狠狠碾压着。
“松快?拿水患赈灾银子松快?”
他眉宇凝结,眼神凌厉地刺向宋濂,声音中是怒意滔天,“贪污腐化、勾结朝臣、钱色交易、私扣良民,在宫中穿插人手探听消息……你宋濂真是好大的胆!”
宋濂引以为傲的长须是他读书人的象征,此时却凌乱肮脏地糊了一脸。
他五官扭曲,声音破碎:“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臣是受人撺掇啊!”
宋濂反应过来今日是被联合设计了一桩,皇上听见了他前头提及的人和事,他已凶多吉少。
但还是忍不住挣扎,涕泗横流地求着饶。
昭明帝冷眉一皱,嫌弃地收回靴子。
立刻有人按住宋濂,将他以匍跪姿势控制起来。
“书读到了狗肚子里,仁义廉耻全无。你倒是说说,是谁撺掇着你做出了这些行径?”
宋濂重重磕头在地,垂死挣扎着:“都是御女!都是御女!是她给本官出的主意!”
“宋御女?”
“就是宋御女!自打春来,沿海几地水患四起,臣任工部尚书涉及赈灾修建事宜。
其中赣州等地的水患并不算严重,治理也都顺利。是御女给臣出主意,可以虚报部分灾情情况、延缓救灾,严重之时再力挽狂澜,这样便能得以功绩……”
杜檀被吓得几乎站立不住。
前些日子他被皇上清算,紫玉山庄涉及不法豢养、私扣良民、勾结官员、钱色交易。
他小命不保,只能听皇上安排演了今日这一出。可也没想到宋大人还能越爆越多,涉及到了英王和宫中贵主……
宋濂却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
他早看出了自己的女儿有些不对劲,从前虽有文采却性子冷清。从何时起,这个女儿变得奇思妙想多了不少,为他一路官道亨通添了助力。
如今的宋御女好像更像他的女儿。宋御女说的对,不过是一些底层贱民的性命,能为他们贡献是荣幸。
宋濂还在推脱:“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臣不过是扣了些起初几次的赈灾银子,赈灾、重建等事最后做得也很好的。如今水患平复,百姓也都是感恩戴德!”
“砰!”
昭明帝一脚将宋濂的脑袋死死踩在地上,声音薄凉如寒刃:“好一个读书人!好一个大家闺秀!当百姓性命是你们揽功掠财的牺牲品?”
他神色阴戾:“感恩戴德?做得很好?你们的狼心狗肺、私欲熏心,害了多少本来能够活下来的百姓性命,苦主如今已无法鸣冤!”
昭明帝冷寒的目光划过早已脸色苍白的杜檀和眸光沉痛死寂的墨染。
“赵海,彻查此事,涉事人员逐一清算。至于宋濂和宋御女……
凌迟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