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军,更让魏胜惊讶。步兵一天走近百里已经很难得了,但第二团接下来好几天,每天都走八十里路。
特种兵虽然一人双马,也并不比第二团快。原因是马要一直这么走,肯定掉膘掉得厉害。虽然一直有豆饼供着,但马还是消耗很大。
后世最让骑手望而生畏的一千公里骑马比赛,每天早晨六点出发,晚上八点才休息;每天都要在驿站换一匹状态良好的新马,就这样一般也要跑十天。
蒙古马是最吃苦耐劳的马,一天也就只能跑八十里,再多就要损伤马匹。那些参赛选手,比赛过后个个带伤,好多人大腿内侧磨得稀烂,都要休养好长时间才能恢复。每年都有一半以上的参赛者会在比赛途中退赛。
这个赛事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是一对男女搭档创造的。他们每天骑马十三到十五个小时,每三十四公里更换一匹马,总共更换了约三十匹不同的马。最终他们用七天的时间完成了这一千公里的赛程。
这次特种兵队和第二团是在敌占区行军,随时准备作战,自然不能像参加比赛那么轻松,而且要注意节省体力。魏胜觉得这已经是极限了。
他不知道后世有一支步兵,曾冒着大雨,一天一夜走山路突进二百四十里路,平均每小时走十里路。而且到达目的地后,马上投入战斗,并成功击溃守军。
后来这支军队又创造步兵十四个小时突进一百四十五里山路的的奇迹,平均每小时走七里四。也是到达后马上开打,也打赢了。
韩静得意地对魏胜吹嘘道:“我们二团其实为了等你们,才一天走八十里的。高师傅说马匹一天走超过八十里就要受伤了,我们是心疼马。”
魏胜虽然对韩静这种好显摆的样子很看不惯,但他也确实看得出,二团的人并没有很疲劳的样子。他于是挤出一点笑容来说:“练兵能练到这种程度,韩将军也算是一代名将了。”
他这么一说,韩静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其实不算什么。抗金军的部队哪个做不到?”
但他接着又吹上了:“我二团的名气不是靠走出来的,而是靠打出来的!密州战役,我骑着马围着胶西县城转了三圈,金贼节度使大气都不敢喘。”
他的警卫在旁边拍马屁:“也就是高帅不让打县城,不然我们当时就把整个密州都攻下来了。现在我们团长的大名在密州附近,可治小二夜啼。”
韩静假装发怒说:“去去。说得我好像吃人的老虎一样,谁不知道我爱民如子........”
魏胜实在受不了这一对了,赶紧打马跑到前边去找辛弃疾。辛弃疾路上一直不怎么说话,眼睛半闭着,不知道是在想打仗还是作诗。
魏胜讨好地问:“辛书-记觉得这一仗,我们应该怎么打?”
辛弃疾马上睁开了眼,说:“就这么几个小寨子,地图都标得很清楚了。还用怎么想,打就是了,手到擒来。”
魏胜无语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口气大。不过要是韩静这么说,他多半嗤之以鼻。但辛弃疾这么说,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沿途有一些村镇是早就被抗金军控制的,还提供给养。也有一些没被抗金军控制的,这支队伍也不理。
还有主动出降的,韩静不耐烦地对探马说:“我们没时间管他们,要投降找后面的部队。”
所有罗山附近金兵无关的事,都交给后面的部队。只要不出来骚扰,他们就埋头赶路。
四千人的队伍,还有大量骑兵,沿途也确实没有谁敢来骚扰。据说后面有高全亲自督阵,一万大军在扫荡不服的村镇。他们的后路一点也不担心。
到了第九天下午,第二团和特种队已经接近罗山脚下了,在选定的位置安营扎寨后,辛弃疾召集军官们开会。
辛弃疾跟高全不一样,他并没有让大家都先发言,而是直接说:“某看这些山寨,除了主寨外,你们都可以轻松拿下。这些山寨由二团看着处理,特种队和农兵一连跟着我去攻罗山主寨。”
韩静指着地图说:“罗山大寨易守难攻,我们虽然有房屋分布图,但没有内应。我建议一路佯攻,特种队从后面悬崖爬上去,一鼓可下。”
辛弃疾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带特种队明天提前赶路,晚上就拿下来。主寨一下,其他山寨必然慌乱。你们后天早晨就趁机都拿下来。”
他看其他人都不信,于是说就这样决定了,特种队和农一连的人留下来,其他人解散。
韩静看了看辛弃疾,农一连本来是归他指挥,但辛弃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说:“那好。我服从辛书-记命令。”
辛弃疾官职比他高,名气比他响,还是王师傅的把兄弟,辈分也比他大。临出发前,高师傅还反复强调,大家都要听从辛弃疾的指挥。他有什么办法?心想你名气大,也不能太骄横吧,打不下来不是很丢脸?
他又担心辛弃疾轻敌冒进,会有危险。要是这个大名士折在这里,自己也有责任。于是他就坚决要求把最能打的二连配属特种队。辛弃疾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拗不过韩静,只好答应。
到了第二天晚上下半夜,辛弃疾喊起特种队,说:“一小队跟我去摸罗山大寨,其他人听从魏副队长指挥。一看到里面火起,就开始鼓噪攻寨。”
魏胜一听赶紧说:“主将不可轻动,不如我带人摸进去?”
辛弃疾说:“魏将军你擅长正面厮杀,这种鸡鸣狗盗的事,还是交给某吧。其实某本来想跟你一起进去的,不过外面要有人指挥,就只好有劳你了。”
魏胜苦笑道:“稼轩先生天下名士,万一有个闪失,高帅怪罪下来,末将吃罪不起。”
辛弃疾笑道:“区区一个小寨,某能有什么闪失?你放心好了。”说完,带人就走,魏胜也只好让人准备好接应,并派人飞报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