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胜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非常好奇。高全看了他的武艺,对他很赏识,安排他坐在辛弃疾后面。他也这才发现,原来他觉得是小孩的韩家兄弟,居然位置都不低。
韩文这个参谋长应该相当于签书枢密院事,而天天嬉皮笑脸的韩静居然指挥着三千多人,应该是军都指挥使,级别都比他高多了。
这么一想,韩静捉弄他,就成了首长跟部下亲切地开玩笑,乃至平易近人的表现。魏胜不由得比较庆幸,要是在南宋的军队,他还甩脸子给韩静这样的大官看,少说也得挨一顿板子。
不过他又怀疑,这哥俩能打仗吗?特别是韩静,看上去就像个半大小子,没个正形。难道因为是高全和王有志的学生,才身居高位?
韩文介绍今天会议的两个工作,一个是登莱金矿的作战计划,另一个是组建特种兵部队。这两个任务其实是有关联的,这次夺占金矿的战役将以新组建的特种兵部队作主攻,而主力部队将进行打援和威慑。
魏胜再一次看到了让他艳羡的沙盘,不过这次是登莱方面的罗山山区及周边地区的地形。他不由得想,要是每个地方,抗金军都有这么详细的地图和沙盘,那不是会百战百胜?
金兵在罗山山脉虽然有十一个寨子,但一般的寨子也就一百驻军左右,最大的也不过三百人。只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寨子里并不都是驻军,大部分是淘金客,还有赌场妓院饭馆之类的服务设施。
只有最大的顶峰罗山上的主寨,里面主要是金兵,而且是女真兵。其他的寨子里,一般只有十来个女真兵。
韩文认为这些山寨除了主寨外,攻占都不难,打援也不难,难的是要站住脚。特别是要进行大规模开采和冶炼后,把黄金顺利运回兰陵。
为此要动员五千兵力,拔除沿途的金兵据点和依附金兵的地方豪强势力,并将附近的地方都占领下来。这样还需要派驻大量兵力和地方官。
鉴于马上就要春耕,应该速战速决。把登莱两州的金兵打疼,让他们不敢出来骚扰。其他地方的部队也要配合发起攻击,防止益都的金兵主力出动。
这样一个小的罗山战役就演变成一次大规模骚扰作战,并且还要做好大战的准备。总体由高全亲自指挥,他说这就是小型的百团大战。众人也听不明白。
最重要的是把握好尺度,绝不能过早暴露实力,让完颜亮认为抗金军已经成为心腹大患。原则是占村镇不占城市,能收买就不消灭。整个战役可以作为下半年大规模会战的演练。
虽然魏胜对韩文的计划并不完全赞同,他觉得这不是为了解救当地百姓,而是为了抢金子。但对韩文能搞这么详细的计划,而且讲得井井有条,也非常佩服。他从来没有在宋军中见过这样的人,也没听过这样的计划,哪怕是在韩家军。
特种部队由各部队抽调精锐侦察兵组建,由辛弃疾指挥。因为高全平时对侦察兵的训练就是按特种兵的要求,所以整训十天后就要开赴罗山山脉。
会议结束后,高全让魏胜留下,问他愿不愿参加这次战役,如果愿意就让他担任辛弃疾的副手。
魏胜惊喜之余,还是要求高全行文到楚州军,说明他暂时在这边帮忙。他毕竟对抗金军还不了解,不敢贸然加入。他的家小也都在楚州。
高全对此表示理解。现在南宋给高全的官衔是山东东路忠义军都统制、淮东沿海制置使,沾了王有志的光,从三品。他完全可以行文把魏胜要过来,不过看魏胜好像还没下定决心,也不想强人所难。
但事情发展的有点出乎意料,楚州知府和军都指挥使大概是为了跟高全搞好关系,也可能是为了讨好王有志王尚书,直接表示把魏胜派到高全这边了。
他们一点也没征取魏胜的意见,反而觉得这是摆脱这个刺头惹祸精的大好机会。于是魏胜在南宋的官方记录中,就成了山东东路忠义军第二军军都虞侯。大概出于安抚,还给他提了一级。
当时在金国跟南宋有联系的抗金武装,南宋都在纸面上编为“忠义军”。抗金军也算是忠义军的一支。南宋的一个军两千五百人,相当于抗金军的一个团。
而第二团的团长就是韩静,这样魏胜就在南宋枢密院的记录中,就成了韩静的副手。当魏胜知道韩静这个小屁孩居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不由得一阵腻歪。
好在其实他是跟着辛弃疾。虽然辛弃疾也年龄小,但人家名气大啊,而且武艺也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除了放火枪外,他还看不出韩静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强来。
经过十来天的整训和准备,抗金军开赴罗山山脉。特种部队现在人少,才一百来人,没有辅兵,都是战兵。而且魏胜得知,这一百来人中,没有士兵,都是军官。
与他们一起的,是韩静的第二团。当韩静得知魏胜是他的军都虞候时,拍着魏胜的肩膀大笑着说:“老魏啊,你看我们就是有缘分!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欺生。呵呵。”
魏胜翻翻白眼,不好跟这个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争吵,只要走开。但走了一天后,他对韩静的印象开始改观。
第二团这次加上补充兵,四千多人,被韩静安排得井井有条。虽然大部分是步兵,但行进速度很快,一天走了接近一百里。按这个速度,大概九天就可以到达。
在行军中,魏胜发现韩静居然非常受尊敬,而且第二团的人都觉得韩静是个天才,而且很讲义气,没有架子。
他又听到关于韩静的一些传说,什么二百步兵打平五千女真兵,一千步兵全歼一千女真精锐骑兵,一千击败一万莱州兵。
他觉得太过夸张,就去问韩静。韩静只是淡淡地说:“二百步兵那个是我团下面的一个新兵连,不是我亲自带队的。”其他的不承认,也不否认。
魏胜更觉得神秘,二百新兵打平五千女真兵,可能吗?但二团的人和那帮特种兵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也不由得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