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侵害调查组的警探最近很是头痛。
他们小镇数十年都没什么大事发生,作为镇上唯一警局里的警探,每天的日子就是上班打卡,偶尔解决下邻里矛盾,然后下班后去老约翰酒馆喝上一杯威士忌。
可能年轻人会对这种枯燥的日子产生厌烦,只想着寻求刺激,在各种凶案中证明自己好往上爬,可对他这种快到50的老警探来说,没有事情才是最大的好事。
就如同从他们小镇里出去上大学的小亚特,从警官学院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他们这里,直接作为异常事件特殊调查组的警司。
可还没到一个月,小亚特就自杀了。
本就因为层出不穷的谋杀案而工作得昏天暗地的警察局,顿时变成居民们指责的对象。
既解决不了凶杀案,内部竟然还会出现警员自杀。
小镇居民对警察的信任一度降到冰点。
尤其是这些凶杀案的信息不知为何被透露出去,许许多多外来人来到小镇,更加给警方调查带来困难。
事到如今,这群外来人中又有人死了。
这个本就苦恼于头发日渐稀疏的颓废大叔那是忍着一股气,才在大清早起来来查案。
案发现场的痕迹很乱,法医过来鉴定,初步判断不是自杀,于是就把他们调查组叫来。
警探一看现场那堆乱糟糟的奇怪仪式道具,立刻就打算先随便问问,然后把这案子扔给异调组的人。
“警探先生您好,我是格林警司的妹妹,安妮·格林。”
刚从三楼下来的其中一个黑发女人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
“小亚特的妹妹?”
警探听到这里,终于提起精神,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睛落在对方身上。
他打量了几番,在旁边那男人略带敌视的眼神下终于回想起来,“啊,我记得你,小安妮,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这种熟人相聚的热络场面本不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于是没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安妮露出小小的笑,然后很快收回,像是在提醒对方两人所在的环境。
警探收回惊喜的笑容,咳了一声,转头让看过来的警员们继续调查,然后将安妮带到角落。
李、乔尼和范恩当然想听一听他们的谈话,却知道不好凑过去,刚好他们的听力极好,距离这么远也可以听清楚。
于是他们听到在简单的寒暄后,那个女人就说出自己的目的。
“韦恩叔叔,我哥哥真的是自杀的吗?”
“哦,当然,这桩案子已经结案了,无论是法医还是现场搜集的证据都表明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那我能看一下案件记录吗?”
“……小安妮,我理解你失去哥哥的心情,可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做的就是准备好小亚特的葬礼,你们兄妹没了父母,镇上的人也都会帮你们。”
“但是这件事在我这里没有结束,既然案子已经结了,为什么不能让我查看卷宗?”
“嘿,听着,这不是我一个警探能决定的,而且案件档案已经移交出去了,我也……”
不等警探继续解释,安妮突然打断他,用一向冷静至极的语气说出一连串话:
“您这样拒绝我,难道是因为除了我哥哥外,其实还有很多案件跟其死亡方式很像吗?抱歉,您可能不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从特殊渠道得知了很多消息,有些您可能都不太清楚。
我只能说这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简单,我很理解您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可一旦事情变大,就不是您一厢情愿就可以不陷进去的。”
说到这里,安妮缓下口气,不再步步紧逼。
“您只需要告诉我档案在哪里,之后的一切您都不需要理会,即便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可以都推到我的头上,说都是我自作主张。”
话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了,那位警探也是苦恼地不行,长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们兄妹都一样,倔的要死,不达目的不罢休,行了,档案被异调组拿走了,就是你哥哥所在部门,至于他们放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得知这一消息,安妮也没穷追不舍,反而是警探压下嗓音警告道:“异调组的人都不好招惹,我知道你从小就聪明,但是小亚特这事儿真没什么别的问题,你最好也别紧追不放。”
安妮听完后,只是冲他笑一笑,却没回答。
突然,旅馆外有一人进来,旅店老板急忙上前引路。
他们站的地方正好是楼梯上方拐角,一歪头就能看到楼下的景象。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长袍,胸前带着十字架的少年进门,青涩的脸上一片肃穆,可即使这样,在安妮和警探这种长于和人打交道的人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紧张。
似乎看出安妮等人的疑问,警探用随意的口气介绍了一下来人。
“那位是教堂的牧师,小约翰,应该是老尼克想去请神父来为死者做祷告,可能神父不在,就让小约翰来了,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做这事儿吧。”
得知来人身份,众人打量的视线都落到小约翰身上。
作为柯尼斯小镇教堂中唯一的牧师,他也是第一次来到凶案现场做祷告。
教堂的神父,也是他的养父在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为镇上一家人进行临终祈祷。
这种祷告没法打扰,因此他只能代替神父来旅馆这里。
就在他将要进入房间的时候,却被那极富冲击力的一幕弄得呕吐不已。
作为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他还无法在这种凶杀现场面色平静地祷告。
“呕——呕!咳咳,我,可以……”
没人会怪罪一个少年牧师表现不佳,小约翰扶在门边上,背后突然感到轻柔的拍打。
“谢,谢谢您……”
一转头,小约翰便看到一张温婉的脸,黑色长发顺滑垂落,语气温和地道:“没关系,牧师先生。”
单纯的少年还从未离异性这么近过,他脸上通红,主动直起身拉开距离,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好,好了,我要继续祷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