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毅和老者喝酒闲聊,当问及老者名字时,老者说他叫周道通。
公孙毅听闻,微微皱眉,总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拱手作揖,客气道:“原来是周老先生,失敬失敬!在下复姓公孙,单名一个毅字,取毅力之意。原本住在……”
“不必说了,你的事我都清楚。”周道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公孙毅的话。
公孙毅一愣,满脸疑惑地问道:“周老先生,您我此前素未谋面,怎么会知晓我?”
周道通哈哈大笑,手捋须髯,道:“我不仅知道你是何人,还知晓你在宣化府的种种,甚至连你在太平镇血洗何府之事,我也一清二楚。”
“什么!您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晓此事?”公孙毅大惊,立刻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如鹰,满脸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老者。
对于公孙毅的紧张,老头儿没有丝毫的在意,而是狠狠的在鸡腿上咬了一大口,之后拿着鸡腿儿在公孙毅的眼前晃了晃,等他把嘴里的肉都咽下去,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毕竟如今你已然沦为阶下囚,难不成再判你一次刑,你还能生出两颗脑袋来让他们砍不成?说到底,不过是一死罢了。我可不想你早早的就被砍头,否则,那来美酒佳肴供我享用?”
听闻他这一番话也入情入理,公孙毅原本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他再次缓缓坐到老头的对面,满脸困惑地问道:
“老先生,在下实在是想不明白,您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我自认为平日里行事隐秘,从未露出过丝毫破绽,更何况那太平镇之事,不应有外人知晓才对啊!”
周道通闻言,不禁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轻笑:“哈哈哈哈,年轻人,你还是太过自负了。实不相瞒,这件事不仅我清楚,很多人都有所耳闻,甚至连那宣化府的朱康都知道此事乃你所为!”
公孙毅听闻此言,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此刻只觉得脑袋昏沉,仿佛坠入云雾之中,全然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明白眼前这老者为何会说出这般话语,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先生该不会是故意危言耸听,来吓唬我的吧?”
公孙毅心中满是疑虑,又道:“倘若真如您老人家所言,那朱康前几日派人前来缉拿我时,在大堂之上为何只字未提此事?”
“你以为他们不想提吗?只不过是因为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告发这件事的人又是个声名狼藉的山匪,毫无信誉可言。倘若你真的被他们带回宣化府,定会将这两桩案子一并审理,到时候罪加一等,定你个严惩不贷,你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也逃不掉。”
“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如此透彻?”
公孙毅听着周道通的分析,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而周道通依旧神色从容,风轻云淡,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其实,你我早在几个月之前便已见过面,只是你事务繁忙,贵人多忘事,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
“哦?是吗?我还真不记得了!”公孙毅挠了挠头。
“当时,你们两方人马比武较量,那两个小伙子的枪搅在一起无法分开,是我这老头子恰好路过,出手救下了你们的人,不知你可还有印象?”
“呀!”公孙毅听罢,顿时大吃一惊,他眉头猛地一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惊喜地叫出声来:“您莫不是当日在茶棚之外,出手为秦泉和吕延卓解围的那位道人吧?”
周道通哈哈一笑,点头道:“哈哈,你总算想起来了,正是贫道!”
公孙毅回忆起当日的情景,感慨道:“那日,我的弟兄与万通镖局的少镖头吕延卓,只因一句斗气的话,便起了冲突,两人大打出手。结果在激烈的争斗中,两人的枪杆死死地缠绕在一起,一时之间难以分开,双方都陷入了困境。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幸得老先生您仗义出手,巧妙解围,才将他们二人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当时,我满心感激,正欲向您老人家当面致谢,却不想您淡泊名利,施恩不图回报,悄然离去,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没想到,今日你我竟能在此地意外重逢,这难道就是您当时所说的缘分吗?”
公孙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与当初那个出手的老道能在这里相遇。也难怪公孙毅认不出来,那日在茶棚外,虽然老道衣着破旧,却武功极高,步法飘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再看看这眼前之人,双腿已废,满脸的憔悴,一头雪白的头发乱糟糟的,与当初简直判若两人。
公孙毅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神中充满了惊叹。
周道通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说道:“若说这堪舆之术,我倒是略知一二。可要说你我之间有这般缘分,当时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觉得有缘之人自会相见,未曾想,你我二人的缘分竟会在这等艰苦之地应验,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公孙毅心中的疑惑仍未解开,追问道:“那请问老先生,刚才您说朱大人也知晓太平镇的恶霸是被我所杀,他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周道通低头看了看已经见底的酒碗,公孙毅心领神会,连忙拿起酒坛,恭敬地为他斟满。心想,今天就算是把这老头子灌醉,也要把心中的谜团解开。
老头端起酒碗,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缓缓放下碗,开口说道:“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得怪你们自己行事不够谨慎。至于究竟是谁不小心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双龙山二当家的手下告的密。后来,河西府的黄大人念及一些缘由,不想为难于你,这才让你们侥幸逃脱了一劫。不然的话在河西府时,你们恐怕就被人家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