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安氏,蒙骗圣听,念在其初犯,便从轻发落降为答应,幽禁承乾宫。”
“望你知错能改,好生反省。”
四大爷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去。
安玥瞧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滑落,终于坚持不住,朝一旁倒去。
28号:“卧槽,宿主这演技,点满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成定局之时,忽然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啊血!”
“哎呀,好多血!”
“柔贵人身下流了好多血!”
边说,众人边往后退,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四大爷听到声音,立马折返回来,
就见刚刚还一脸倔强的女子此时已经软作一团,身下血色鲜红刺眼,
身旁已经空出了好大一片位置,唯有仪欣主仆和怜香,努力想要将昏倒的安玥从地上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四大爷一把抱起昏迷的安玥,将她抱到皇后的床上。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擦了擦汗,连忙跟了进去,脑中不禁警铃大作:“吾等小命休矣”
留下华妃和皇后难得面面相觑,这,也不是说好的剧情啊!
华妃更是暗自瞪了一眼身侧已经恢复正常的曹贵人,小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曹贵人心里苦,她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又不是神算子,事情明显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好吗?
一盆一盆的血水不断从内殿端出来,
殿外,众人焦急等待,
良久,才见到江城的身影出来。
四大爷暗含希冀地看向他,
他到底还是希望,这两个庸医能保住自己和容容的孩子。
但注定是不可能了,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柔贵人这孩子,保不住了。”
仪欣急得越过皇帝,质问他:“你们不是说柔贵人没有身孕吗?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城顾不得擦去额头上新起的冷汗,
“皇,皇上,柔贵人她,她他许是月份尚浅,脉象不显。”
皇帝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中,想到方才,还一脸倔色问自己愿不愿意相信她的陵容,眼中泛起泪意。
“你们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柔贵人的脉象是服用了假孕之药。”
东西都搜查出来了,现在却又要改了说辞,当他天真当他蠢?
“你们放肆!”他猛地将手上的珠子扔了出去。
皇后和华妃还想上前劝慰,又被他喝退:“都放肆!”
从前安玥那不经意的相处细节,如今字字句句都成了凌迟的刀子。
他的容容,有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如今却因这些阴谋手段和他一时的权衡利弊,断送了。
正在空间吃瓜的28号看得狗泪纵横,
“呜呜呜,宿主,这个皇帝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但他也是个好父亲啊。”
安玥:“跟康熙和渣渣龙相比,他确实算得上一个顶好的父亲了。”
她当初追剧的时候深有体会,四大爷子嗣炎凉,如今又失一子,自当痛心不已。
所以才会选择将计就计,也是算准了他对孩子的看重。
“等这事过后,原主欠沈眉庄和甄嬛的恩情,便算是全清了。”
28号愣住,它从没想过,宿主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以它的理解,原主死时,所有的恩怨已经分明了,再说了,她也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安玥:“你不懂,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眉庄最大的一个劫难‘假孕风波’,甄嬛因舒痕胶和章弥有意隐瞒而流掉的第一个孩子,都因她这一局而化作虚妄。
至于她们还会遇到什么样的算计,便和自己再无关系。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这样:
柔贵人小产,章弥虽然尽力保住了她的性命,却因身子亏损过度,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皇上龙颜大怒,杖毙了污蔑安玥的两个粗使丫鬟,章院判主动请辞,稍稍挽回一点颜面,江城医术不精,被罢去官位,永不再被太医院录用。
随后又以皇后和华妃办事不力之名,将后宫大权收回交到了太后手里,由敬妃和沈贵人从旁协助。
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再往下查去。
寿康宫,
太后虽然痛心皇帝又失一子,但还是出言规劝:
“皇帝也不能因一时心痛,矫枉过正,国母不安,则天下不安。”
“眼下皇帝还要倚仗年家,华妃再有出错处,也终归不能太过冷落。”
华妃因为江城的原因,难辞其咎,但对皇后的处置难免有失偏颇。
毕竟没有抓住皇后的错处,这样处理,难免有迁怒之意。
四大爷脸上沉痛未消,“皇额娘的心思,儿子省得。”
他也知道,此事因华妃而起,皇后也算是关心则乱,章太医更是无妄之灾,后宫之中各种不入流的秘药太多了。
可是世兰此举,实在让人胆寒,今日她会因恩宠而对自己的妃嫔下药,难免他日不会因为权势地位而伤及自己。
“从前觉得世兰伺候儿子一向尽心,如今想来,却是脊背生寒。”
太后神情一顿,心说这偌大的后宫哪里容得下纯善之人,难道他们自己就不狠毒吗?
“那便先冷着她一段时日,皇帝日后注意分寸便是。”
余光瞟到一旁放置的佛经,她难得主动关心:“柔贵人现下回承乾宫了吗?她的身子可还好?”
皇帝点头,“已经差人小心送回去了。”
“儿子要顾全大局,才会让柔贵人蒙冤导致忧伤过度失了孩子,如今更是不能严惩凶手,心中实在愧疚难当。”
太后听完,却是直接反驳:
“皇帝这样想就错了,宫中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就生下孩子的,柔贵人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是她自己无能。”
皇上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有错。
更不能自责过度,过多的愧疚,会让一个君王失了智。
“她还年轻,身子养好了,孩子总会有的。”她轻飘飘地说道。
四大爷原本还有点被说服,此时听得这句话,心中的愧意顿时汹涌而出。
“皇额娘,陵容以后不能再有子嗣了。”他声音中有了些许哽咽之意。
“儿子最愧疚的便是陵容的身子,便想在位分上弥补于她,以消心头郁结。”
对一个女子来说,没有了生育的能力,在这宫中便再也没有了盼头。
他能给的,便只是位分和恩宠。
“皇上难道是想给她升到嫔位?”太后反问。
四大爷微微颔首,“儿子正有此意。”
“哀家知道皇帝想补偿她,但是.........”太后皱眉,“但她月前刚晋了贵人,此时若轻易再晋位分,怕是要寒了曹贵人和欣常在的心了。”
“无妨,今日这件事情,曹贵人有没有参与还另说,儿子不想追究,也是念在年家和温宜的份上。”
“欣常在伺候儿子多年,是该往上升一升了。”
“还有敬嫔,她恭顺柔谨,又跟着皇后从旁协理六宫事务,就一同晋妃位吧。”
太后的脸色这才松泛了些,皇帝还能记着旁人的好,便还不至于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如此,倒是能堵住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