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朱三娘手持一个布包步入屋内,将其放置在木桌上,当着赵稚的面,迅速地解开包裹让她检查。
赵稚俯身细看,玉玺、针包、玉佩,一件不缺。
“多谢,一件不少。”她边说边抬头望向朱三娘,注意到对方目光清澈,毫无好奇之色,这更加坚定了她之前的推断。
试问,哪位乡间妇女见到这些珍宝能够保持镇定?
但是,鉴于秦笙不愿透露其真实身份,加之朱三娘又救了她和崔笙鹤,赵稚没有理由再去向皇兄赵益通风报信,以怨报德。
“三娘。”
“嗯,姑娘还有什么吩咐?”朱三娘面带微笑地望着赵稚,突然想起什么,将先前的布包翻转,又从另一层中取出一只玉佩和一只铜铃,“这是那位公子的。”
她轻声笑道:“我担心会把你们的东西弄混,所以分别装起来了。”
但赵稚想表达的,并非这些。“三娘,我看你比我年长,不如我称呼你为‘朱姐姐’如何?”
“姑娘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称呼我为‘姐姐’,实属不妥。”朱三娘一边说着,一边将物品重新整理好,塞到赵稚手中。
接着,她似是不经意地提起,“我捡到姑娘的那天,有几个大宣的人帮忙,将你和这位公子一同送到了这里。其中领头的那位,看起来与你们俩是旧识。我听到旁人称呼他为‘王爷’。”
“王爷?”赵稚眼前一亮,难道山洞崩塌时,她听到的声音并非幻觉?
“朱姐姐能否描述一下那人的外貌?”
朱三娘微微一笑,详细描述了那人的相貌,赵稚更加确信,沈含山一定去朝虞山寻找自己了。
“他有没有看到我的玉佩和其他物品?”赵稚想要确认,沈含山是否知道她找到了云朝失踪已久的玉玺。
朱三娘摇了摇头,说那人见她身体无恙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赵稚听到这里,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或许,他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姑娘你在这里。”朱三娘的话让赵稚恍然大悟,她直视着对方,不自觉地问道,“我们离开后,你也会离开吗?”
朱三娘垂下头,沉默了片刻,轻声回应:“或许会吧。”
赵稚带着复杂的情绪望向她,不难想象,她从陵阳逃至云朝的春胜郡,期间必定历尽艰辛。
与赵益朝夕相伴的时光里,赵稚已经察觉到,这位皇兄性格冷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亲情、爱情,这些情感对他而言,从不会成为束缚。相反,如果这些情感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摧毁。
瑞王府的那场大火,秦笙与太医宋瑾的私情,无一不是赵益的杰作。赵稚对这位皇兄,心中更多的是恐惧而非亲情。因此,当她得知沈含山前往朝虞山寻找自己时,她的第一反应并非沈含山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是怀疑他是否受赵益指使,来争夺云朝的玉玺。
因为赵益曾向她透露,皇爷爷一生的愿望,便是希望云朝与大宣能够合并,两国之间再无战事。
而沈含山一旦将自己在朝虞山找到玉玺的事汇报给赵益,秦笙假死的秘密也会藏不住,她势必要再寻个落脚的地方。
到底,是她连累了这个苦命的女人。
“朱姐姐,你博学多识,有没有想过,既然换了身份,便索性换一种人生,要不要去做个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