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朝阳缓缓上升,光芒万丈,透过窗户洒在了地上。
赵稚轻轻地从床上下来,生怕吵醒了孩子。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走去隔壁的房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正在熟睡中的云骁。张绾默默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望向外孙的目光,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看着云骁那可爱的小脸蛋,赵稚的眼眶微微发热。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真的舍不得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送走。
可是,云朝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两个孩子跟着她只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
作为母亲,她无法承受这样的风险,更不愿意让他们受到伤害。
所以,她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自私的,她利用了沈含山对她的感情,将孩子们托付给他。
尽管她知道沈含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但心中的愧疚感却无法消除。
想着这些,赵稚小心翼翼地抱起云骁这个可爱的奶团子,轻轻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蛋儿。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小家伙被养得白白胖胖,甚至比他的姐姐还要圆润一些。看着他健康成长,赵稚感到无比欣慰。
她依依不舍地将云骁递给张绾,眼眶微微发热。
心中的不舍之情愈发强烈,她忍不住再次亲了亲云骁的小脸,然后转过身去,泪水无声地滑落。
张绾和朝颜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如刀割般疼痛。
门外,赵守正默默地站在屋门口,凝视着缓缓上升的太阳,沉默不语。过了很久,他轻轻叹息一声,眼中的落寞却无法掩饰。
与此同时,大宣,瑞王府。
晴日,暖风。绿荫,幽草。
“璇儿,璇儿。”沈含山满心欢喜地逗弄着女儿云璇,但突然之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被无尽的落寞所取代。
他喃喃自语:\"璇儿啊,你说你娘亲为什么还不来找爹爹呢?难道她不在乎你是个女孩吗?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我这个男人呢?\"
南星和杜衡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对视一眼。
南星小声说:“王爷,殿下不会真的不要您了吧?”
杜衡无语望天,在心里腹诽道:“不会说话你就当个哑巴。”
沈含山转脸看向南星,吩咐道:“南星啊,你去数数柴房里有多少根木头。”
“好的,王爷!”南星不明所以,乖乖地去厨房数木头去了。
杜衡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极力憋着笑。心想,王爷这是在变相地骂你是个木头呢!哎,南星还真是个木头!
这时,门房突然来传话,说是李淮安世子夫人求见王爷。
沈含山一脸疑惑地望向岚茹:“这个女人,昨儿是不是来过王府了?”
岚茹微微施礼回道:“回驸马,昨儿,这赵蕴来过,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被奴婢赶走了。”她转脸望向门口,略略思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或许想拿殿下民间的身份,来求您办事呢!”
沈含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想这个赵蕴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他早就知道赵蕴不是个善茬,当初他退婚的时候,要不是赵蕴故意泄露赵稚整晚不在府上,他又怎能猜出赵稚的身份?现在她居然找上门来了,肯定没安好心。
然而,沈含山心中虽然对赵蕴充满了厌恶,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赵稚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如果将来有一天赵稚得知赵蕴曾经找过自己,而自己却将她拒之门外,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沈含山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大步向前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将人带上来吧。”
赵蕴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踏入瑞王府的前厅,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从心底里说,她对这位外界传闻的疯批王爷充满恐惧,但无奈的是,他或许是自己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沈含山端坐在主位上,眼神冷漠而深邃。
当看到赵蕴时,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丝毫波动,但内心早已开始算计。
他悠然自得地喝着手中的热茶,目光始终落在赵蕴身上,静静地等待着她先开口说话。
“见过瑞王殿下。”赵蕴恭敬地垂下头,乖巧地行了一个礼,她的声音温柔婉转,但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情绪。
“世子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不知道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呢?”沈含山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王爷,我二妹……”赵蕴轻声说道,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含山打断。
“赵二姑娘与本王已毫无瓜葛,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沈含山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冰冷。
赵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说道:“殿下,妾身此次前来,实则是为了公爹李赞之事。近日公爹被藏春楼一女子蛊惑,逼走婆母,气走世子,如今妾身身怀六甲,孤苦无依。妾身斗胆,想请王爷看在昔日同二妹妹的情分上——”
沈含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昔日情分?世子夫人怕是记错了,我若与赵二姑娘有情分,为何会主动退了与她的婚事?”赵蕴脸色一白,她没想到沈含山会如此直白无情,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退缩。她咬了咬唇,继续说道:“王爷所言极是,是妾身二妹妹不知好歹,不顾自己的清誉,才惹得王爷心生厌恶……”
“住口!”沈含山突然打断她的话。
赵蕴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
她惊恐地看着沈含山,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沈含山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赵蕴,你身为赵稚的嫡姐,无论她做了何事,你都不该在一个外男面前诋毁她,更何况我还是她的前未婚夫!你若是为求援而来,便直接说明你的条件,本王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若你只是过来唠唠家常,本王奉劝你还是早些离开。
还有!本王念在你是世子夫人的份上,不想让你难堪,可你却不知进退,非要提起当年之事。当年之事,本就是赵家有错在先,你们姐妹三人,一个未婚先孕,一个想要攀附权贵,这样家庭养育出来的女子,本王如何能娶?”
赵蕴听着沈含山的话,心中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浑身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