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沈含山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
崔九被他扰得头疼,轻声宽慰道:“赵姑娘可是我们主子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宝贵的人,他不会为难她的。”
沈含山心道,我哪是怕他为难只只啊?我是怕崔笙鹤说动赵稚留在云朝,然后丢给我一封和离书,将我扫地出门。
他是怕自己的驸马地位不保啊!
一盏茶过后,崔笙鹤终于搀着赵稚从屋里出来。
“要走了吗?”沈含山的话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道,“你们聊完了?”
“含山看起来有些紧张。”崔笙鹤将赵稚交给沈含山,示意众人不必送。
沈含山尴尬地笑笑,搀着赵稚,目送崔笙鹤一行离开。
两人回了屋,沈含山忙前忙后,热水、香巾一一备齐,为赵稚泡脚解乏。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的光线在沈含山脸上轻轻晃动。
他小心翼翼地脱下赵稚的鞋袜,将她的双脚浸入温热的水中,他垂着头,默默地为赵稚捏着脚,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住了心头的疑问。
赵稚的目光里裹着笑意,一直暗暗观察沈含山的表情。她猜到他肯定想问自己跟崔笙鹤谈了些什么,又碍于男人的“矜持”,不好意思开口。
他不开口问,赵稚也不主动说。
反正心里痒痒的是沈含山。
夜色如墨,轻纱般的幔帐轻轻摇曳,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室温馨而略带旖旎的氛围。
沈含山的手指在赵稚肩头缓缓游走,他这按摩的手法,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赵稚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皂角清香,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
沈含山看着赵稚放松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得意。他就是要让她陷在自己的温柔乡里,让她以后都离不开他。
他轻轻地笑了笑,继续着手指的游走,如同在弹奏一首优美的乐曲,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深情与温柔。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郁,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困意阵阵袭来,赵稚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昏昏欲睡。
“驸马这手艺,真真是愈发精妙了,世间男儿,恐无人能及。”赵稚轻启朱唇,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与赞赏,目光却不经意间瞥向沈含山那略显紧绷的侧脸。
沈含山闻言,捏肩的动作微微一顿,似是不经意地抬首,目光深邃如夜,快速而微妙地问道:“殿下此言,莫非是心中已有再添男宠之意?”话虽轻,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醋意与不安。
赵稚轻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语带几分洒脱:“公主养男宠,不过是世间常态,与你们男儿家纳妾添室,又有何异?皆是寻个心灵慰藉罢了。”
此言一出,沈含山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赵稚顿时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呼出声。
沈含山这才恍然回神,连忙放松了手劲,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悔。
“沈含山,你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将来又如何能担起驸马之责?”赵稚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试探,却也不乏真心。
话音未落,沈含山已猛然倾身向前,以唇封缄,打断了赵稚未尽之言。这突如其来的吻,热烈而霸道,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而出。赵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睁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抠住沈含山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肌肤,而他,却只是皱了皱眉,丝毫不愿松开这份禁锢。
良久,两人才终于分开,皆是气喘吁吁,目光相对间,既有怒意也有柔情。
赵稚半是无奈半是玩笑地嗔道:“怎的,我说到你们男人的痛处了?这世间男子皆可三妻四妾,我身为公主,为何就不能寻几个贴心的男宠?”
沈含山的眼神瞬间变得赤红如血,他紧紧盯着赵稚,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底。
“赵稚,无论你在外界是何等身份,在我心中,你便是我唯一的妻。而我,也必须是你唯一的夫。我们的孩子,只能由你我共同孕育。”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隐隐带有不容对方拒绝的雷霆之势。
说罢,他赌气地翻身躺在外侧,背对着赵稚,却难掩心中的波澜。
赵稚张了张口,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他。
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视线一直落在沈含山略显落寞的背影上。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扶了扶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从沈含山的脚边爬下床,走去了书案的位置。
经两人这么一闹,她也没有一丝困意了,不如起来看会儿书吧。
朝颜见她从里间出来,吃了一惊。
“小姐,您怎么起来了?”她一边说,一边赶紧拿了一条薄毯披在赵稚身上。
“睡不着,起来看会儿书。”赵稚揉捏着眉心,苦恼地说。
朝颜瞄了眼里间,压低声音问:“小姐该不会和姑爷吵架了吧?”
赵稚摇摇头,他们两个那哪算吵架,顶多算是三观不同。
沈含山强制她遵从男权,她只不过把女权思想稍微露了个头,他就气得跳脚。
可是,哥哥还要她当女帝啊!
想想就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