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哥哥……”崔笙鹤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赵稚的手。
“只只,你知我志不在此。我这些您四处行商,已经自由惯了。我自小向往的是江湖之远,而非庙堂之高。这皇位,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可是你不一样,你自小聪明伶俐,又一直被往女帝的方向培养,更适合成为云朝的明君。”
“你……你怎么知道……”赵稚心中一震,极为震惊。
“只只,你可曾想过,你不过是首辅大臣的一位嫡女,你父亲与瑞王势同水火,可是却被你母亲说服将你嫁给瑞王,避过了让你入宫选秀,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母亲早就知道,你和赵益,是亲兄妹。她与张太后自小为你安排夫子,传授你帝王之术,也定知道,不管是云朝或是大宣,你总要选一个,做女帝。”
“为什么?”赵稚只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从她出生就设计好的一条路。
“因为,你母亲知晓大宣和云朝两位帝王的隐秘。知晓他们此生不会有皇位继承人。”
崔笙鹤说到这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以后,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你内情的。你先安心待产,等你诞下麟儿,我便对外宣布你的身份。既然你要以父皇母后的正统血脉的身份公之于众,便需要有新的名字。哥哥想来想去,从你的名字‘稚’中拆分出一个禾字,为你起名‘云禾’,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云禾,云禾。”赵稚默默念了两遍,想到崔笙鹤念着旧情,保留了自己原来名字的意义,不禁莞尔一笑,“只只很喜欢,谢谢哥哥。”
崔笙鹤温柔一笑,眼中满是宠溺与释然。“只只,你我兄妹,何须言谢?最近已然有许多大臣在逼我选秀,哥哥不忍诸多妙龄女子因我一人在后宫蹉跎年华,所以才把这个重担推到了你身上,你可不要怪我才好。”
“哦哦哦,哥哥,你太坏了,你,你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赵稚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起皇位的事呢!哼,果然是,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崔笙鹤望着她宠溺地笑:“我还以为你会说,商人无利不起早呢!可是,只只啊,其实治理国家,与经商是没多大区别的。”
他站起身,缓缓道:“商人确乎讲究利益,但此‘利’,非彼‘利’也。治理国家,虽非直接以金银衡量,却需以万民之福祉为根基,以国家之昌盛为长远之计。这其中的‘利’,是社稷之安稳,是百姓之安乐,是历史长河中,我辈所能留下的最坚实足迹。”
“你可知,为何历代明君皆以‘仁政’为先?”
赵稚迟疑着答道:“因其能得民心,君者为舟,民心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崔笙鹤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因它顺应了天下大势,以最小之‘牺牲’,换得最大之‘和谐’。正如商道中讲求诚信为本,方能长久;治国亦然,需以民心为本,方能固本强基。”
“只只啊,这天下,不仅是男人的天下,亦是女子可以大有作为的天地。”
说到这里,崔笙鹤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轻轻拍了拍赵稚的肩,鼓励道:“只只,你无须有任何负担。记住,无论前路如何坎坷,哥哥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让我们一起,为这江山社稷,为万民福祉,携手并进吧。”
赵稚听着崔笙鹤的一席话,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
她知道如果自己承诺下来,接受做云朝的女帝,她和哥哥面临的困难会远比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可对比起赵益那个皇兄,她更乐意去接受崔笙鹤这个云朝新帝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