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争黛刚跳上屋顶,华挽就喊住她
“阿黛,我也要去”
李争黛为难,她们在荻娘身上吃过亏的,她怕华挽又受伤,她想拒绝,华挽就飞身到了她身边,
“我们一起去,保险一点”
李争黛想到她灵力突长,就点点头,雅辞和引乐安按计划去抓了兮苑和兮汝,李争黛和华挽去跟荻娘。
兮苑和兮汝绝对是套着人皮的帮凶,她们以为完全不使用灵力就不会有踪迹,可她们忘记了,一个正常女子看见无心的尸体,可不仅仅只是吓晕了,而且已过了一个多月,她居然还能把那些细节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兮汝或许是无辜的,可那兮苑却不是。
李争黛故意放了荻娘,就是要利用她找到她背后的人,他们已经对她出手,已经是敌人了,她若是不铲除了他,心里不踏实,而且他们还将华挽伤成那样,李争黛昨天面对荻娘已经是用最大力气忍着没直接杀她了。
她们二人在顺着空气中留下的灵息,不远不近的跟着荻娘,已经出渝州很远距离了,二人御剑跟着,最后停在了京中城外,二人皆是面面相觑,
“原来她老巢在京中的雾阁啊”
二人飞身直入京中城里,街道上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她们停在写着“雾阁”二字的楼前,楼里面暗暗的,极其安静,李争黛打了个寒颤,
“唔…妖气”
说完她一手捏诀,一手牵着华挽走了进去,里面也没什么人,荻娘站在一楼的圆台之前,看见李争黛和华挽,她连忙冲下木质的楼梯,李争黛欲追,那木梯就消失了,她催动灵力,木梯重新出现,她看了华挽一眼,华挽握着她的手,然后一起走了进去,楼梯一直向下,二人走了很久,四周都是一片黑暗,然后是一条直走的路,路的尽头有一片亮光,四周的妖气越发浓郁。
“不对,挽挽先出去”
李争黛越走越不对劲,她转身欲走,手里的触感似乎不一样了,她捏火诀一看,牵着的哪里还是华挽,华挽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被许多妖鬼围攻,她手里牵着的,是一个浑身是血没有脑袋的人,那个人的脑袋被他提在自己手里,还笑呵呵的看着她,李争黛一脚把他踹开,四周到处都是妖和鬼,他们拼命的来拉李争黛的衣摆,李争黛手中捏诀灵力四散,震飞周围的一片,她几步来到华挽身边,华挽手中结界,妖鬼没近到她身边就化为飞灰。
李争黛抱着她的腰身想飞上去,下来的木梯已经彻底消失了,似一口深井,只能看见井口微弱的光,她召出剑,御剑而上,过了很久,井口还是那么大,没有任何变化,华挽说
“阿黛,这里好像出不去,我们只能往前面走”
李争黛只得御剑而下,她们手中结界未散,其他的妖不太敢靠近她们了,二人牵着手,终于出了那出长道,长道外面又是一条很长的街道,街道挂着破破烂烂的白纸灯笼,两边还有很多铺子,李争黛一家一家的凑近了看,靠近那些白灯笼时竟然还能感受出温热,这时一个嘶哑的女声喊住她们,
“姑娘,快过来”
李争黛和华挽过去,就看见一只青色的蛇妖横躺在店门前的铁床上,蛇尾人身,满身黑青色鳞片,脸上发青,脑袋光秃秃,胸前一片黑色的纱遮挡着,它双手和脖子上被铁扣束缚着,青色的蛇尾很长,缠绕在固定铁床的铁链上,尾巴缺了很多块肉。
“你叫我们有事?”
李争黛问它,它笑,嘴咧得很大,露出两颗尖尖的毒牙,李争黛欲走,它终于不笑了,尾巴动起来,横在她们前面
“要吃一口吗?”
“不吃!”
李争黛推开快要打到她们身上的尾巴
“求求你了,吃一口吧”
它越发激动,尾巴绕住了她们,这时屋内传出鹰类的尖啸声,它人形高大,脚还是鹰类的钩爪状,嘴尖锐利,它飞起用脚将那蛇的尾巴抓了回来,从它尾巴撕下蛇肉,吃了下去,吃完以后,蛇尾只剩蛇骨了,它问
“你们也要?”
“不要!”
李争黛和华挽连忙摆手,鹰没有理她们了,转身回了屋内。那蛇躺在铁床上,口中不停喊着“青羽”二字,蛇尾骨软软垂在地上,浑身都是绿色的液体。
李争黛和华挽看了看它,对它口中的名字并不熟,也没有多待,就往前面走去,前面的妖气更重了,两边的铺子时不时传出嘶哑的惨叫,铁栏杆挡着,黑暗处一直有东西撞铁栏杆,整条街都是鬼气森森,走着走着,四周的雾气散了一些,鬼影子越发多了,它们一直朝同一个方向去,李争黛和华挽混在其中,一颗蹦蹦跳跳小鬼头跟在她们后面,华挽停了一下,鬼头撞上她的小腿,裙摆被弄得脏兮兮的,李争黛想一脚踹开,鬼头急忙喊道
“别别别!”
街道路边,鬼脸一直在她们身上看来看去,华挽皱眉,李争黛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她拽着它的头发问,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李争黛提着鬼头的头发,和华挽一起走到一边
“我没有跟着你们,今日是妖市开市的日子,我们都是要出去的”
“妖市?\"
“对啊,不过你们出不去的”
“什么叫我们出不去”
“因为你们身上灵力充沛,公子还没有吸取,你们怎么出得去”
李争黛和华挽对视一眼,鬼头又看看她们
“你们不是被抓来的吗?”
“不是,我们是自己来的”
“哇哇哇,你们疯了吧”
鬼头疯狂摆头,李争黛将头放在台子上,蹲下与它面对面,
“还知道什么,好好说说”
鬼头想跳走,李争黛拿出符篆将他定住,鬼头叹气,它用眼睛看了看对面和旁边的铁栏里面
“诺,这些都是被公子抓来的鬼魂和妖,他派了人看守的,妖的肉身给那些人吃,至于灵力嘛,公子要用的时候会来收”
“他抓这么多人干嘛”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后来我的力量被他吸收了就被放了出来,终日在街道游荡”
“你以前是什么东西?”
“什么叫东西,我以前......”
它顿了一下,然后又摆了摆头
“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的身体呢”
“被其他游荡的东西吃了,就剩一个头了”
“那怎么不早点出去”
“我也想啊,可是每次只能出十 人,我每次都排不到,而且妖市门三年才开一次”
“现在这么多要出去的人,你今年也是出不去了”
华挽提醒它,它看看那些人影,红色的眼眸暗了下去,它其实挺聪明的,看着华挽和李争黛好像挺有能力的,本来想悄悄跟着她们,万一她们闯出去了,自己也就混出去,但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能不能带我出去啊,我听说出去还是有机会投胎的”
李争黛想说,它肉身已死了,灵魂更是被囚禁数年,早已经错过了时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
“我们还不出去,我们要找人,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那你能不能把我踹远一点啊”
鬼头最后又问她,李争黛点点头,手里用力,使劲把它甩了出去,一条不算优美的线条抛出,它在远处的地上又滚了几圈,已经在前面的位置了,它又跳着脑袋往最前面挤。
李争黛牵着华挽往反方向去,一路上街道两边的是那些黑色的铺子,撞击铁栏的声音没有前面那么响了,不过空气之中还是有似有若无的血腥气,李争黛在前面一直牵着华挽,她和华挽说话,但是华挽都没有回她,她又问她
“挽挽,你怕不怕?”
“嗯”
华挽的声音没有语气,就是平平静静的回答她,李争黛一开始还以为她不怕呢,听完她的回答,连忙转头去看华挽,华挽没有看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李争黛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华挽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看着前面,李争黛急了,她又去摇晃她的肩膀,华挽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前面,
“怎么了,诅咒还是调包了?”
李争黛去调动灵力去试探她周身,没有什么变化,她又看华挽的脸,已经有点发青了,李争黛猛然一惊
“挽挽!你的魂魄呢?!”
华挽魂魄已然离体,她居然牵着一具空壳!可明明和那个脑袋说话时,华挽还提醒过它的,她的魂是什么时候丢的,李争黛运功传音,
“师兄,能听到吗?”
雅辞和引乐安一起绑回了兮苑和兮汝,那两个人现出了原型,果然不是人,他们还在担心李争黛和华挽呢她就听见了李争黛的传音,雅辞听着她声音焦急,施法回答
“能,你们怎么了,在什么地方?”
“师兄,挽挽的魂都抓走了,我找不到!”
李争黛急切喊道,雅辞大惊,
“怎么会,你们在何处?”
“在京中雾阁底下,师兄,你快问问师姐怎么才能找回魂!”
“你先护好她的身体,你还记得还魂吗?”
“我…我想一下”
李争黛施法用结界包围住二人,她在脑子里仔细想那曲谱,可越紧张,却是越想不起来,她急得语气里都带着哭腔
“师兄…我记不起来”
那边传来了琴音,是引乐安,
“先冷静点,阿黛,你试着念咒看看”
李争黛闭眼念咒,过了很久她睁开眼睛,最远处她们踢飞脑袋才过了几步路,华挽被关在铁栏杆里面,她身着白衣,四周都是漆黑的,还有惨叫,她拼命大喊,然后朝她招手
“阿黛,我在这里”
李争黛抱着她的身体飞身而去,她将华挽的身体抱在怀里,华挽微微透明的魂体用力抓着栏杆,裙摆被很多手抓住,她转身施法,那些手被打退,可过不了多久又出现继续拉她,李争黛手里灵力乍现,一掌送出,里面拉华挽的手消失了,惨叫也消失了,李争黛几步上前,想打开铁栏杆的门,手还没有碰到那锈迹斑斑的门,一只枯瘦,苍白的手就先她一步按住那扇门,李争黛灵力直逼那人,
“滚开!”
李争黛挡在华挽魂魄面前,转身去看,手的主人是一个老头,他的脸都要贴在李争黛脸上了,皮肤像枯树皮一样,牙齿疏松,李争黛退了几步,老头又凑近她,李争黛抬手欲打,老头终于是退了几步
“你若是打开这门,放出来的可就不只是她了”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李争黛冷冷答,老头贴了一张符咒在门上,他背着手
“你可知道放出那些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都不及挽挽重要!”
老头摇头啧啧叹气,
“你是谁的弟子,不人不妖的!”
“与你无关!”
李争黛忍无可忍,她手里捏诀,佩剑出现在她身边
“前辈!你若再拦我,我就不客气了!“
老头挑眉,李争黛转身去揭那符咒,老头脚步轻盈就挡在她前面
“千琅山?\"
“前辈既然知道我千琅山,还请莫要拦我”
李争黛越过他,老头摇摇头,看了她们一眼背着手走了,走时还念念有词
“又是你们”
李争黛急着救华挽,没有听见。铁门被打开,华挽跑了了出来,身后黑处的影子也全部涌出,往四周窜,想去分食那些等着开市的残念,李争黛飞身而起,她用剑在空中画符,影子被定住在了空中,
“回去!\"
她薄唇轻动,影子一个个就不受控制往铁笼子里面飞去,待全部进去之后,李争黛关上门,重新贴好那老头留下的符咒。她落于地面,华挽魂魄站在她自己的躯体旁边,“怎么不进去?”
李争黛收了剑问她,
“我进不去”
李争黛盘腿坐下念诀,手捏结界,华挽魂魄慢慢回到自己身体里,等了不大一会儿,她便转醒,李争黛将她扶起来,
“靠着我吧”
地面全部都是血迹,有些还是潮潮的,李争黛抱着她跳到铺子的屋顶上,四周依旧是黑的,对面铺子的铁栏杆前面那个老头盘腿坐着,李争黛看见了他,刚刚太过急切,完全没想过他的身份,现在却是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