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梦拥抱着破碎的人一同消散。
樊胜男没有过多为难我,可能是寻颅者在外面做了什么,也可能是她累了,在说完预设台词后找了个台阶下,无论何种原因她都已消逝。
狗洞比我预想的要深,爬了大概几十米后两边全黑,洞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四周的墙壁开始变得潮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已经有一个借贷人让我体验过被生出来的感觉了,没必要再来一次吧。
墙壁变得黏腻,体感温度至少有三十度,我该不会在某只巨型怪物的肠子里吧,那我进来的地方岂不是~
越想越恶心,不知爬了多久终于在前方看见了看见了光亮。
希望总是破灭的很快,等我靠近后才发现那只是一瓶萤火虫,高温高湿再加上瓶子的限制,这些萤火虫很快就要不行了。
我拧开瓶盖将瓶身向前倾斜,萤火虫们缓缓爬出瓶口,星星点点的光芒升起,爬上我的肩膀朝后方飞去。
在狭小的洞内扭动好一会才转过身去,跟着萤火虫往回爬,它们在我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向上消失了。
我来到萤火虫消失的地方,用双脚往上蹬,成功挪开了一块井盖,如果不是萤火虫提醒,在黑暗的洞窟内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块井盖。
出来前我以为会出现在某条僻静的巷子里,可事实上外面是一片树林,在我出来后不久,洞口被落叶覆盖,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相较于其他遭遇,洞口消失算不上离奇,完全在意料之中,先盖上枯叶再抹去洞口的操作有点多余。
这群抠门的借贷人一定有个共用的素材库,我所处的这片枯树林跟噬足村外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坟圈子的小土包换成了地堡的大土包。
地堡门口的枯叶里有几副胶皮手套,这东西我不止一次的在外科病房的垃圾桶见到过,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挑了挑,手套内外都没有血迹,这不太正常。
地堡门口横七竖八挂着几根褪色的警戒线,地堡闸门吱呀吱呀的晃动着,感觉随时可能彻底关闭。
不知哪里传来的乌鸦叫声,断断续续像是在催我赶紧进去,天黑的很快,太阳几乎是在我蹲下检查手套的几分钟内下山了。
地堡内部亮着微弱的光,隐藏在枯叶下的黑暗朝光源逼近,速度之快竟让我一时分不清周围的沙沙声到底是风摩擦枯叶发出的,还是有某种怪物正在磨牙。
我别无选择,扯开警戒线躲进地堡关闭闸门。
闸门自动锁上的瞬间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闸门内侧的开关只剩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块,转盘不知所踪。
“在黑暗的地堡里找钥匙,小成本恐怖游戏常用的套路,应该不难吧。”
从入口朝里看,地堡内的格局似乎跟普通商品房没什么两样,闸门两侧摆放着衣架和鞋柜,主人贴心的在鞋柜上准备了一只手电筒。
幸好只是手电筒,如果是下挂手电筒的手枪,那麻烦就大了。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手电筒,没有能装电池的地方,很可能是唯心道具,看情况亮。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普通商品房布局都能造出联排公寓楼的感觉,这一层两侧加起来至少有十八个房间。
走到头是朝下的旋转楼梯,下一层两侧加起来有二十个房间,看到尽头处的楼梯我决定先不下去了,害怕看见更多房间。
我返回了第一层,从第一间开始搜起,推门进去的时候余光瞥见有个人进入了第十间房,我立刻追到十号房门前,撞开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面没有人,昏黄的灯光下有一把摇椅晃动着,倒放在摇椅上的竹马也跟着一起晃动,两者相互协调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永动。
我搞不清这两件东西具体想要表达什么,无奈先退出房间回到一号房门前。
这次我刚接触到门把手,不远处立刻出现一个人推门进入了十五号房,几乎是那人进门的同时我追到了门前。
十五号房门紧闭,我用尽全力才将其撞开,房间里只有一台洗衣机,灌水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仅限在房间内可以听见。
这台洗衣机很老旧,外壳已经变成黄色,甩干桶上的盖板破损严重,衣服放进去大概率会被甩飞出来吧。
洗衣机孤零零的立在房间中央,既没有连接自来水管,附近也没有用来排水的下水道,水声似乎只是洗衣机执行程序的背景音。
我走上前掀开盖板,洗衣桶里面没有衣服只有无尽虚空。
我同样不知道洗衣机代表什么,无奈再次退回第一间门前,抬起手环顾四周,等了一会无事发生。
前脚刚走进房间后脚就听见有人打开了最远处的十八号房,这次我决定不去追了。
一号房布置得很温馨,四面墙都贴着关于小孩的画报,是一间标准的婴儿房,中间的婴儿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几件小衣服。
房间里的摆设无不证明这对家长很爱自己的孩子,放在上世纪末这绝对算得上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了。
紧接着我来到二号房,门开到一半成堆的玩具涌了出来,赶在它们淹没我之前把门关上了。
接下来的三到九号房都还算正常,十号房提前看过了,跟前面的串联起来大概就是一段逐渐疏远的亲子关系。
从第十一号房开始我感觉到了异样,代表父亲的元素全部消失,十一号房间只有两张电影票躺在地板上。
这部电影我听说过,内容是男主参军归来正好遇到妻子出轨,男主并未与之纠缠,独自离开后在一处美丽的农场重获爱情。
老夫老妻会一起去看这种电影吗?我认为这家的男主人大概率是出轨。
十三和十四号房很快验证了我的猜测,那台洗衣机代表着夫妻俩经过几年一成不变的生活后感情逐渐淡漠,孩子已经无法作为纽带,两人最后还是分开了。
我进入十八号房,墙壁上挂着一张空缺的家庭合照,每个人都缺席了。
来到下一层,走廊的另一侧的尽头站着两个人,矮的那个是老妇人,高的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儿子。
母子俩看了我一眼,随后各自开了一扇门,互相背对着走进房间。
我追了过去,这次追击依旧失败了,走到一半又回到了楼梯旁。
每间房都看太费时间了,我改变方式只开门不进门,一眼能看出是什么含义的房间就不进去仔细检查。
开到二十七号房时愣住了,柴琳柴问还有小志,三个人搭着肩形成一道屏风,在他们身后有个女人。
我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又害怕那是潘月伶,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当我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柴问等人瞬间消失,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