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秦艽清咳几声
血迹在石板上低落
她眨了眨眼睛却依旧看不清扶着她的商陆
她不明白怎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只是这口血呕出来打断了她繁杂的思绪
像是将她从深不见底的水中拉了出来
也让她想起了自己本要去做什么
她要去递状纸
秦艽抽回手
站直身子
眼前缓缓恢复清明
身旁的人沉默不语
“等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找我。”
她留下这句话便朝着原来的路上走去
才刚出去就碰到了等在路上的丹姚
丹姚看着秦艽的脸色惨白如纸
“郡主，你怎么了？”
秦艽摇了摇头
强压住咳嗽的冲动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陪着公主回去吧。”
丹姚点了点头
没有多问
便看着秦艽离开
岚司的侍郎是为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
他亲自接过状纸细细查看
并命人将其保管好
“姑娘放心，我们定当仔细调查此事，不负皇恩，姑娘不妨留下姓名，若是有了结果一定第一时间告知。”
侍郎一脸严谨
手边的砚台上还有未干的墨水
应该是刚刚处理完公务
“在下沉鱼。”
“可否方便留下住址？”
见秦艽有些警惕
侍郎耐心解释
“留下住址是好方便这边派人告知姑娘。”
“不必了，我会过来的。”
侍郎面色如常
秦艽压下心里得疑惑再次开口
“不知可否见一面百里筱？”
侍郎放下手中笔，有些为难
“陛下有令，为保护刺史大人安全，查问期间任何人不得相见，还请姑娘见谅。”
从前觉得漫长得宫道
此刻好像也变得十分简短
秦艽顺着记忆来到皇后宫中
表明来意后小宫女领着她去下人房中去见芳姑姑
不过半日不见
芳姑姑便好似病了
松了发髻躺在床上
见到秦艽来也并不意外
她别过脸像是见怪不怪
“沉鱼姑娘还来做什么？是专程想来看我笑话得吗？”
“芳姑姑我没有这个意思，柴房是我自己要去得，我会与皇后娘娘说清楚此事。”
芳姑姑终于抬眼看着秦艽
一副看傻子得表情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姑姑，你们那位公主可是位厉害得人物，我惹不起，也着实没有想回去得打算，如今也不过是着了凉特跟皇后娘娘告假休息几日，你若真有这好心便放过我，赶紧哪来哪回，让我安生几日我便阿弥陀佛了。”
她说着背过身去
招呼着带她来得小宫女送客
秦艽趁她转身
将原先准备好得钱袋放在床榻之上便跟着小宫女出了门
小宫女拉着秦艽语重心长得劝慰她
“芳姑姑这人最是嘴硬心软，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对于我们这些小宫女都是一视同仁得绝不偏私谁，皇后娘娘也是清楚得，不会因为这事怪罪她得，你就放心好了，别傻傻得拿钱，我们得月例才多少钱，你处处打点，哪还有钱寄回家啊。”
她边说着边按下秦艽又要去掏钱得动作
眼神和芳姑姑方才看她得眼神一模一样
再不敢多聊
连忙躲回宫里
秦艽看着门被关上
虽十分不情愿却也只能踏上回宫得路程
索性老天好像听到了她得想法
在她刚走不远
便迎面撞上沅妃娘娘得贴身婢女阿星
她盈盈一拜
说是沅妃又搜罗了不少好吃得特意让她来寻秦艽过去吃晚饭
没想到恰好在路上碰见
秦艽也正好不愿回去
欣然应允
只是今日不巧
秦艽到时三殿下宋靖宇又在宫中
而且偏偏好死不死
沅妃娘娘非要亲自去厨房看菜
徒留秦艽与宋靖宇在院中
沅妃刚一离开
宋靖宇便开始冷嘲热讽
“怎么？攀不上我四弟，就打上了我母妃得主意？”
秦艽并不想理他
而是转头参观起了院子
沅妃似乎很喜欢花草，四处都种了不少花草
在入门处还有一棵巨大得古树
那树一眼看不到尽头
它的主人用藤曼在树枝一端架了个半人高得秋千
秦艽好奇得看着秋千
却发现
宋靖宇被护卫推着也靠了过来
在秦艽还没有动之前便让护卫将他放在了秋千上
宋靖宇今日穿了一袭白衣狐裘
堪堪盖住了他残疾得双腿
墨发轻垂面如冠玉
静静坐在秋千上时看着倒有几分人模人样
见秦艽看他
宋靖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说，我是该叫你沉鱼，还是该叫你秦艽呢？”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
秦艽便已经转身去看离他有些远的花草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他有些气急败坏
也不阴阳怪气了
“喂！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状纸如今已经在我手上了，那百里筱的命，也在我手上，你越是在乎那些个贱民，我就越是要将他们沉湖。”
宋靖宇如愿看到秦艽终于不再置身事外
她起身
那眼神取悦到了宋靖宇
他就喜欢看高傲之人被碾碎到尘埃了的模样
“那些贱民能帮上我是他们的福分，他们应该感恩戴德，毕竟若不是我，他们就是捞一辈子的鱼都挣不到那么多钱。”
他看着秦艽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就连你的命也捏在我手里，你要是乖乖磕头认错，我！”
宋靖宇只觉后背被人猛然踹了一脚
他便重心不稳直直朝前摔去
整个身子都重重趴在了地上
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睁开眼面前混着碎雪的尘土不仅弄脏了他精心打理的头发更弄脏了那最喜欢的狐裘
另一边
秦艽三两下便让想要扶他的手下以同样的姿势和他一同匍匐在地
她抬脚踩在那人后背看向不远处的宋靖宇
他如同一条死鱼般趴在地上
愤怒和屈辱让他红了眼眶
“秦艽！你居然敢对本殿下动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等我起来，我不仅要杀了你，更要让整个碧沧村为你陪葬！呸呸呸”
宋靖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努力想用手支起身子
却在即将起身时再一次摔了下去
这一次碎雪灌进嘴里
惹得他不停的呸呸呸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脏东西吐干净
想去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艽却在转头时发现秦艽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旁
她的手上拿着侍卫的佩剑
宋靖宇转头去看地上的侍卫
侍卫歪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生息
他顿时满脸错愕看着秦艽
“你杀了他？你怎么敢！你别忘了这是北境皇宫，你要是动了我，你的那位公主，还有你带来的那些侍女，她们都得死！”
冰凉的剑柄贴在宋靖宇颈侧
他不在说话
而是直直看着秦艽
“宋三殿下，这种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怎么样？我是贱命一条，但要是能拉你垫背好像也不错。”
“来人啊！唔！”
宋靖宇刚喊了一声
嘴便被人捂住
他张嘴便狠狠咬在秦艽虎口
腥甜在舌尖蔓延
可下一秒
只听咔嚓一声
宋靖宇僵在原地
他的下巴这是，碎了？！
而他刚才的那一口面前的人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没想到，秦艽居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怎么了？”
正当宋靖宇震惊之际忽听到廊下传来侍女阿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