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忙完生意上的事之后,太想念洞州的家人,于是匆忙离开京城,南下。
晚上,屋檐下的灯笼尽管心里有团火焰,但依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赵宣宣在私下里把付青的困惑告诉唐风年,询问他的看法。
对于边关守将偷偷经商一事,唐风年早有耳闻,并未惊讶。
他说:“千百年来,边关一直有互市的需求。”
“但朝廷时而开放市场,时而又关闭。”
“有需求时,无论如何都是禁止不住的。”
赵宣宣小声问:“朝廷规定,官员不许经商,武将肯定也要遵守这个规矩。”
“有没有哪个边关将领因为经商而被抓?”
唐风年喝一口茶,皱眉思索,摇头,道:“好像没有谁因为经商而直接被抓。”
“一般是因为别的罪名革职查办,然后经商的罪名属于雪上加霜。”
“边关苦寒,朝廷对边关守将的要求,就是打胜仗,没有造反之心,如此就行。”
“稍微贪点银子,无伤大雅。”
“如果贸然查办边关有功的将士,影响士气,反而对战事不利。如果打败仗,则另算。”
赵宣宣微笑道:“打了胜仗,干啥都对。”
“如果打了败仗,干啥都错。”
唐风年点头赞同,眼眸深邃,露出笑容,道:“话糙理不糙,世道就是如此。”
当他们在内室聊天时,巧宝和唐母正在堂屋里打太极。
各有各的乐趣。
— —
傍晚,王玉娥和赵东阳等人玩得尽兴,从王家村返回,回到自家。
菊大娘连忙拿一张请帖交给他们,忐忑地说:“今天有几个官兵来送东西,说县太爷亲自发话,邀请老爷和夫人明日去官府后院赴宴。”
王玉娥、赵东阳和乖宝面面相觑,都不想去。
乖宝看一看请帖,又递给福馨公主看,然后凑一起说悄悄话,透露县太爷家的家丑,比如那个被毒死的小衙内,吞金自尽的县太爷儿媳妇,讨人厌的县太爷夫人和孙子吕贤才。
乖宝肚子里的八卦多得很。
福馨公主听这些故事,不禁感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王玉娥自己没主意,反而问乖宝,该怎么办?
乖宝果断说:“咱们不去,不卑不亢地回绝邀请,即可。”
“至于回绝的帖子,我来写。”
赵东阳抚摸胖肚皮,笑眯眯,问:“乖宝,咱们这次找个什么借口?”
乖宝思量片刻,心明眼亮,说:“就说京城官场在反腐,查得很严。”
“如果官员及其家眷在私下里送礼收礼,大肆宴请,恐怕被锦衣卫盯上。”
“我们回家探亲,本意是低调行事,不想高调,所以不得不辜负县太爷的美意。最后,祝县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头头是道。
福馨公主捂住嘴,“噗呲”一笑,道:“好一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妙。”
“你爹娘是否特意叮嘱你,不去县太爷家赴宴?”
其实,公主挺想去岳县的官府里见识见识,看看地方官府具体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土皇帝?是不是贪官污吏?
每多发现一个贪官,到时候,她在父皇母后面前,就能多立一份功,彰显她与别的公主有所不同,彰显她自己的智慧和价值,免得别人小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