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有些御史正在暗地里收集唐风年的十大罪状。
在官场中混,从来都不是岁月静好,反而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首异处、被抄家,全家完蛋。
当官很好,人人都想当官,迷恋当官,但当官并非一劳永逸、高枕无忧,他们仿佛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如果不小心或者太胆大妄为,就会从台阶上摔下来,滚下来。
变成另一种下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同时,当官可以当成好几种风格。
有的人变成贪官污吏,坏事做尽,为所欲为。
有的人尸位素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着领俸禄,不想着办实事。
有的人不知官场险恶,被忽悠,被陷害,背黑锅,变成倒霉蛋。
有的人心狠手辣,拉帮结派,把政见不同的官员当成敌人,不择手段,把别人迫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
这世上,有好官,也有坏官。
不论好坏,在官位上坐得稳,活得久,才能享受,见证官场风云变幻,否则自顾不暇,只能被埋入棺材里,与黑暗同眠,变成白骨。
— —
为太后哭丧之事终于结束。
赵宣宣不用再天天出门,心安多了。
不过,巧宝的逍遥好日子结束了,需要重新进宫做伴读。
早上,赵宣宣送她到门口时,特意叮嘱:“放学时,娘亲不去接你,让爷爷去接。”
巧宝耍赖、撒娇,不想上学,抱着赵宣宣不放,问:“娘亲为什么不接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留在家里照顾娘亲,也不去了。”
赵宣宣轻轻揉她耳垂,笑道:“你想得美。”
“放心,娘亲没有不舒服,只是忙别的事而已。”
真实的原因,是不想再碰到那个居心叵测的陆途。不过,这种事不适合对孩子说,免得幼小的心灵被污染。
巧宝又问:“那我们还去不去张太医家?”
赵宣宣道:“今天暂时不去,以后再说。”
“别再啰嗦了,快上马车。”
别人家,都是小孩子嫌大人太啰嗦。在此时此刻的赵家,却反过来了。
巧宝不爱上学,所以磨磨蹭蹭。
赵东阳也登上马车,送巧宝去宫门口。
王玉娥目送马车远去,忽然有点发愁,说:“宣宣,我和你爹下个月回老家去,到时候谁天天接送巧宝?”
赵宣宣轻松地道:“到时候托灿灿帮忙,让巧宝坐欧阳家的马车,反正双姐儿每天的行程和巧宝一样,两人又玩得好。”
王玉娥琢磨片刻,说:“让欧阳家的马车绕路过来,不能让人家白辛苦。”
赵宣宣赞同,与王玉娥一同转身回内院去,边走边聊:“到时候,给欧阳家送些礼物。”
“另外,给她家护送的仆人发赏钱。”
世道纷繁复杂、千变万化,大方永远是通行的真理之一。
王玉娥一听这安排,不再担心巧宝,反而开始期待回老家之事。
她问:“还是让乖宝跟我回去吗?”
“老家的亲戚多,要多走动走动,否则就生疏了。”
“你和风年都没空回去,只能让乖宝回去看看。”
赵宣宣犹豫片刻,道:“娘亲,乖宝如今半大不小,模样又漂亮,恐怕途中招惹是非。”
“我不打算让她回去,不过,最后看她自己的意思。”
乖宝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赵宣宣从不强迫她干什么,或者不干什么,每次都是互相商量再做决定。
王玉娥不以为然,走到屋檐下,坐到椅子上,拿起尚未完工的针线活,穿针走线,道:“怕啥?我和你爹会护着她,而且一路上有镖局护送。”
“以前,来来去去那么多次,每次都平平安安的。”
“如今,天下太平。”
她觉得,回老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防止亲情变淡薄。
她每年都回一趟,与多年未回的赵宣宣不一样。
赵宣宣无可奈何,说:“我也很想念俏儿、外婆和舅舅,如果他们能来京城,就好了。”
王玉娥非常肯定地道:“你外婆肯定不会来,每次劝她,她就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俏儿要经营铺子的生意,没空。”
“你舅舅天天要伺候田地,也走不开。只有咱们几个天天闲着,如果咱们也偷懒,一家人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面,哪里还像一家人?”
“再过几年,再见面时,可能就不认识了。”
王玉娥越说越唏嘘,生怕变成“见面不相识”的凄凉情景。
赵宣宣反而顺其自然,比较淡定。
这几年,虽然她和俏儿没见面,但每次都托付青帮忙送信,心里的感情并未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