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则是尖叫着指着苏薏,“是你,是你害了葭儿!我要你偿命!”
苏薏一转身灵巧的躲开了,挑衅的望着她问道,“夫人说是我害了八妹,那就说清楚,我是如何害她的!”
可封氏理智尚存,只说是她害的,怎么都不肯说清楚原由。
武安侯叫了人将封氏绑了出去,才冲着苏薏道,“薏儿,你受委屈了。”
苏薏微微笑着,“父亲,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我都能自己处理,没有人能给我委屈受。”
武安侯只点头,嘱咐她早些睡,就离开了。
苏薏眼角有些湿,她如何能看不出父亲的伤心,毕竟苏茜和苏葭都是他的亲生女儿,如今二人,一个死了,另一个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如果她不报官,两个女儿,还能保住一个,但父亲却对她没有一句怨言。
老夫人是第二日一早才知晓此事的,将苏薏叫去细细的问过了,此后便茶饭不思,日夜难寐。
一大早封氏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她是去大理寺认尸的,想了一夜,越想她越不相信死之人是苏葭。
直到到了大理寺,看清了死人,她才死了那条心。
家庙清苦,她的葭儿原来被磋磨成这个模样了,这般清瘦憔悴,还有面上的这道疤,是在去家庙的路上落下的,原来这么细这么长,将她葭儿的脸都毁了。
封氏轻轻的摩挲着苏葭的脸,崩溃大哭,“葭儿!我的葭儿!你醒醒啊,你告诉娘是谁害了你!”
哭了良久,封氏眸中才迸射出骇人的光芒,“是不是苏薏?”
“定是苏薏害了你!”
“我的葭儿,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
封氏越说越癫狂,俨然一副前世苏薏濒死之际,封氏她那番癫狂模样。
好在停尸间没有外人,封氏发泄完,整个人都变了。
就算是面上的宽厚良善她都懒得伪装了,派人送了消息去右相府,而后一脸凶相的回了武安侯府。
她的葭儿已经没了,但是茜儿还活着,无论如何她定要将茜儿保住。
此案闹得如此之大,街头巷尾都在流传,但流言无一不将苏薏摘得干干净净,就好似苏薏从来没出现在太常寺卿府上一般。
苏薏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流言的风向当是萧启泽带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有能力在这么大事情上做手脚了。
苏葭死了,右相极其震怒,但若想保住苏茜,当是早些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大理寺牢房中,封氏去探了监后,苏茜就捂着肚子闹着说肚子疼。
“相公你救救我,救救咱们的孩子吧!”苏茜一边在地上打滚儿,一边哭求道。
“茜儿你怎么样?茜儿!”
郑嘉良握着牢房的栏杆,想过去扶苏茜,却碍于没有关在同一个牢房,有心无力。
“相公我肚子疼,救救我和孩子!”
苏茜有气无力的喊着。
郑嘉良急的直跺脚,“我救不了你们呀,茜儿,你坚持住。”
苏茜持续在地上打滚儿,求着郑嘉良,“相公你认罪吧,你认了罪我和孩子就能出去了,不然……不然孩子就没了!”
郑嘉良后退一步,松开了牢房的栏杆,失神的摇头,“不行……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郑嘉良自然不知道,是苏茜送的那碗安神汤要了苏葭的命,但让他认了杀人的罪名怎么可能?
苏茜依旧在哭求,“相公,难道你不要孩子了吗?这可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郑嘉良依旧摇头,转而高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只要我无罪释放了,还会有很多孩子!”
“我会有很多孩子,我会儿孙满堂!”郑嘉良失声大叫。
苏茜见让他认罪不可能了,也就不再装了,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郑嘉良的眼神有些阴沉。
郑嘉良猛地上前一步,一手抓住牢房的栏杆,另一只手指着苏茜道,“你骗我!你骗我认罪,好自己出去!贱人!你这个贱人!”
苏茜一改往日温柔良善的模样,冷笑一声,道,“骗你又如何?郑嘉良你识相的就自己认罪,否则不仅你自己保不住,你爹娘兄弟也保不住!”
郑嘉良还是第一次被如此挑衅,他怒冲冲道,“苏茜你骗谁呢?你们武安侯府有几斤几两老子不知道吗?”
苏茜一步不让,“你可别忘了,我外祖家是右相府,除非你想全家跟着你遭殃,否则你就乖乖认罪!”
“不可能!你少威胁我,就算是右相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
郑嘉良疯狂的怒吼着,苏茜却勾唇一笑,“那就等你爹娘来求着你认罪!”
郑嘉良疯狂的时候,苏茜就知道自己赢了,他已经乱了阵脚了。
还没等到郑嘉良的爹娘来,就有一个带斗篷之人来探监了。
斗篷男进来,就只与郑嘉良悄悄说了一句话,“苏葭是喝了苏茜送的安神汤才死的!”
郑嘉良气得咬牙切齿,他猛地摇晃着牢房门,恶狠狠道,“苏茜!苏茜!是你杀了苏葭是不是?是不是?你还想让老子认罪,你休想!”
郑嘉良一阵怒吼,骂的口干舌燥,向来都是他压着苏茜,如今苏茜竟敢让他顶罪,她休想!
可没多久,太常寺卿郑同甫和夫人就垂头丧气的来探监了。
苏茜只冷冷的看着,郑嘉良双手握着牢门栏杆,“爹!爹快救我,是苏茜杀的苏葭,与我无关!爹!”
苏茜听完直冷笑,是她又如何?这不他爹都来劝他认罪了吗?
郑嘉良听到郑同甫说让他认罪,简直像是听天方夜谭。
“良儿,是父亲对不起你,右相用父亲收受贿赂的证据威胁,你若不认罪,咱们满门都得被抄斩!”
郑同甫一边说一边摇头,说到最后竟老泪纵横。
“良儿你就认罪吧,就算你无罪释放了,右相只要动手,咱们一家子都得跟你一起死。”
郑夫人也跟着道,“良儿你放心,母亲定将你的孩儿养大为你延续香火。”
郑嘉良失神跌坐在地上,兀自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爹你不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