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风一吹就倒的姑娘,这次是被吹倒在池子中了。
看来等成亲之后,得多给她买几个丫鬟陪着,娇柔成这样,他又是武将,体力比常人好很多,成亲后她怎么受得住?
红鸢有眼力见的将毛巾递到朱正清的手上,朱正清这才回神道,“既是已无事,便让丫鬟伺候你吧,本官还有公务。”
说完他就要走,梁青竹再次猛烈的咳嗽着,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红鸢也不上前,她知道是在演戏,演给朱大人看的,她得躲得远远的。
朱正清上前给她拍了拍背,拍了好一会儿梁青竹咳嗽声才停止。
他回头看了看早已没影儿的红鸢,这才发现不对。
大半夜的,且不说梁青竹是怎么去池子边上的,就算是真落水,怎么会不惊动梁侍郎和梁夫人?
但她故意演这一出儿,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将他从苏葭的案子中支开吗?
想通了之后,朱正清收回了给梁青竹拍背的手,起身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梁青竹委屈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还有几日他们就成亲了,自己都落水了,他还要走?就这般不将她放在心上吗?
可见朱正清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她又想起苏薏的嘱托,一定要将人拖住。
她掀开被子跑下床去,双手张开拦在朱正清面前。
“大人!大人!竹儿怕,你陪陪竹儿。”
少女温声软语的,又娇又怯,朱正清悄悄勾了勾嘴角,果然她是要将自己拖住!
虽快到夏日了,地上还是有些许凉意,站了一会儿,梁青竹就开始左脚搓右脚,右脚搓左脚了。
朱正清低头就见,一双雪白的玉足不安分的相互搓着,他快速别开眼去,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她要拖着自己,无非是苏薏的意思。
既然苏六姑娘要将他支开,那他就在这待上一会儿,免得这小丫头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想通了,朱正清拿起毛巾给梁青竹擦起了头发,梁青竹坐在床上脸红红的。
适才朱大人抱她了,将她抱到了床上,是不是说明,其实多少他也是在意自己的?
朱正清边擦着头发边问,“你哭什么?”
他的话问的总是这么直接,毕竟是钢铁直男,又刚又直。
之所以哭,是因为觉得他不在意自己,但这话梁青竹说不出口,反而被他这一句像是质问的话,问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朱正清缓缓出了口长气,思量片刻才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语气放柔和了又问了一遍,“本官是问你怎么哭了?”
梁青竹吸了吸鼻子这才道,“我落水了,大人一点都不在意吗?”
哦……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她落水?是落的澡盆里的水吗?
自己进屋之时她头发还湿哒哒的,明显是湿给他看的,若真是落水了怕伤风早该擦干了……
屋内久久的沉默,只有擦头发的窸窸窣窣声。
梁青竹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果然他一点都不在意,既然不在意,又为何答应这门亲事?
擦完头发朱正清才想好怎么说,他坐在梁青竹身侧,看着她的眼睛道,“本官在意,所以若是以后你想让本官做什么,或是不想让本官做什么都可直说,不必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梁青竹一张脸瞬间红透了,他知道她是假装落水,他一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有揭穿她而已。
她又尴尬又羞涩,正不知道说什么,就听朱正清道,“躺下!”
“躺?下!”梁青竹本能的双手抱胸,他不会是想……
朱正清却后退两步,“躺下睡吧,时辰不早了,这会儿苏六姑娘想办的事当是办成了。”
梁青竹这才放下心中的警惕,但又不免有些失落。
夜深人静、少女香闺、美人当前,他竟然一点想法都没有,她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朱正清似是没看到梁青竹面上的失落,落下了床帘就离开了。
梁青竹抱着被子却久久不能入眠,朱正清当是对她无意的,或许是碍于街上的流言,或许是父亲找上门,他这才答应娶自己。
不管如何,等嫁给了他定不能惹他不高兴。
那厢苏薏早就回武安侯府了,大半夜的被接到太常寺卿府上的女儿回府,怎会不惊动府中之人。
武安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了苏薏的院子。
“薏儿,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苏薏微微摇了摇头,又道,“等夫人到了一起说吧。”
封氏要在她爹面前装那副宽厚良善的模样,大半夜她回府封氏就不可能不过来关怀,为了避免重复讲,就等等再说吧。
果然,武安侯喝了盏茶的功夫,封氏就到了。
进门她就一脸担忧问道,“薏儿,听下人说你回府了,可是在你长姐夫家受了委屈?”
你看看这话问的,多像一个慈母,十几年如一日的戴着面具生活她不累吗?
苏薏心中冷笑,不知道一会儿她说出太常寺卿府上之事,封氏还能不能端住她宽厚良善的模样?
“不是,是大姐夫出事了,大姐夫将八妹妹侮辱并杀害了,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做他的妾室,不然他将我也杀了!”
说完她饶有趣味的望着封氏,封氏惊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可能?”
“葭儿不是在家庙吗?怎么会在太常寺卿的府上?你大姐夫也不可能侮辱葭儿,他分明是要……”
话到这里,封氏声音戛然而止,苏薏冲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你倒是说呀,你有本事就在父亲面前,将郑嘉良要侮辱自己之言说出来。
见封氏闭口不言,苏薏追问道,“分明是什么?”
封氏哪里会搭理她,只嘴上一直说不可能,一定是苏薏骗她,她的葭儿怎么可能死?
武安侯深深的看了封氏一眼才道,“在太常寺卿府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苏薏将与萧启泽说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待说完了,武安侯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