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仰天长啸,姿势没变,身体腾空而起,“嗖”晃身一动,双脚在空中连踏数步,直升到十几米高空,折身向密林深处射去,瞬间身形消失在村民们的视线中。
李真的身形消失了,但啸声确没有消失,山林中李真的啸声忽左忽右,一声高过一声,早间的那一幕又出现了。
看见李真这超出人类本能的怪异举动,数百名围观的村民惊呆住了,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大活人就在他们眼前飞起,射出,消失。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流出了口水,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数百的人群中没有一点声音,连夹在人群的牛马狗鸡也都忘记了鸣叫,也全都抬起头仰视着天空,盯着李真消失的方向,好像它们也被李真这个人类的惊人之举也吓呆了。
惊呆中,王莉第一个清醒过来。
“哎,等等我”
出于记者的职业习惯,王莉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爆炸性新闻,顾不得淑女形象了,王莉蹦高冲李真消失的方向喊叫,嘴里喊着撒开两条细长的美腿也如一阵风冲出人群奔入密林。
王莉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后,村民们才醒悟过来。
突然
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叫:
“啊”
尖叫过后,一个女人喊道:
“这不是早晨林中的声音吗。”
经女人的提醒,村民们也全都想起,这声音和早晨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吵吵嚷嚷中,村民们从担惊害怕变成了兴奋,以前电视上经常看到的画面就在眼前出现了。
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而后王莉又以李真的真实经历编写的长篇报道《十龄童山洪暴发遇奇迹八年后神功练成惊世俗》,更加引起社会的轰动。幕名前来德山村游玩探奇的人络绎不绝,多年来平静的小山村被李真打破了。
老村长李斯盯着李真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想起来,大记者王莉也跟着进山了,王莉不仅是省报的红牌记者,而且还是省军区副司令员的宝贝亲孙女,吓得李斯赶紧安排了五十名年轻力壮的年青人进山去找王莉。
望着一群壮小伙浩浩荡荡开进山里,李斯心里一个劲念佛,王莉千万别在这出什么事,要不然他李斯麻烦可就大了。
李真将全身功夫提至十二层,一路不闪不避、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树倒草折,鸟飞兽走。
李真硬是用血肉之躯在杂草丛生,枝繁叶茂的密林中开出一条小路,而王莉就顺着李真开出的小道一路追赶,越走越是心惊,看着一路上齐根倒地的一棵棵参天大树,看着如推土机推过露出地皮的小道,王莉一次次的问自己: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啊,这还是人干的吗?这个男孩子一身的功夫也太可怕了。”
“啊”
李真又是一声悲呼,一路行来不知撞倒了多少根树木,眼前又是一棵齐腰粗的百年老树,毫不停留,轰然一声,李真穿树而过,人影已经消失,百年老树才“喀嚓嚓、轰隆隆”倒地。
一路飞弛,一路悲呼,一路哭泣,李真不知方向,不知身往何处,只是将全身的功夫提至最高,昏昏迷迷的在林中穿行,时而腾空时而落地,忽高忽低忽起忽落,不知饥饿不知疲倦,这一路飞奔就是一天一夜,李真穿行在太白山脉不知道绕行了多少圈,终于筋疲力尽,再也提不起一丝功力。
疾驰了一天一夜的李真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步态已经踉跄,终于支持不住,身子扑倒,在一块墓碑前李真力尽昏睡了过去。
再说王莉开始还能听到李真的啸声,找到李真留下的痕迹,但到后来李真速度越来越快,有时腾空飞行,再无踪迹可寻,啸声也没有了,追踪了半天,王莉一无所获,恰好奉老村长命令寻找王莉的村民们也赶来了,怏怏不乐的王莉只好返回德山村。
李真伤心过度再加上体力透支,在墓碑前整整昏睡了又是一个一天一夜。
夕阳渐渐落下,天边只剩一抺余辉,栖息在树梢林中的飞鸟走兽们也全都归巢了。
夜色一点点的笼罩住大地。
爬伏在地上的李真肩膀动了动,随后眼睛睁开了,慢慢的李真坐起身来,又是身处陌生之地,不过,这对李真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四处看了看,李真发现他身处于一片墓地之中,离他不远耸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显然年头久远了。
李真还处于亡父亡母的伤痛之中,对尘世再了无牵挂。
突然。
李真飞身而起,一头撞向石碑:
“轰隆隆”
碎块四溅,尘扬灰飞,石碑被李真一头撞得连根拔起,在空中碎裂成无数块飞散在四周。
撞树树折,撞石石裂,想死都死不了,李真猛然手指天空愤然骂开:
“xxx,死老天,你已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要我怎么样,让我死还不行吗。”
一遍遍,李真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之中。
一阵又喊又叫,怒骂之后,李真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已经两天两夜粒米未进,滴水未喝,虽然有一身绝世武功,但李真必竟还是血肉之躯,此时,肚子又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身在山野之中总比被困山洞时要好得多,李真飞身而起,穿越在树稍林中,片刻功夫落地时,手中已抓住五只飞鸟,运起九阳神功,手中飞鸟一会功夫已开始冒油,发出滋滋的响声。三分钟后,五只飞鸟已全部烤熟,拔毛去皮摘去内脏,李真开始大口的享受美味。
整个过程是那么自然衔接,好像事情本应如此一样,吃着吃着,李真忽然停下来,想起刚才的举动,九阳神功,烤熟食物,李真突然大跳大叫起来,高兴得在空地上连翻了十几个跟头,才消停下来,原来自己还有这本事呢,以后再也不怕被困在哪里了,想吃什么自己就能烤什么了,兴奋了一阵子,李真又捶胸跺足,八年啊,身怀如此神功,而不自知,愣是吃了八年的生肉喝了八年的生血,李真此时又是欢喜又是叹息。
折腾了好一会,李真才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倚靠着一块石碑坐了下来,静下心来,李真想起刚才一时绝念,撞碎了人家的墓碑,这是对死去之人的大不敬,起身走到那堆坟前,李真跪地拜了三拜。刚要起身,李真双目圆瞪,盯着旁边的墓碑死死的看着。
只见墓碑上赫然刻着两行大字:德山村李陈工之墓,村长李斯立。
“啊,爸爸。”
李真惊呼一声,再一次血气不顺晕了过去。
过得半个时辰,李真轻咳一声,悠悠醒来,翻身扑通跪在墓碑前,李真抱住墓碑放声长哭,只哭得又是一个通宵。
天渐渐亮了,密林中升起一层层雾气,迷漫于山野之中。
哭睡在墓碑前的李真全身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着臂膀,身上的衣服已被晨雾湿透了。
昏睡的李真,不时的在睡梦中叫着爸爸、妈妈、姐姐的名字。十八岁的孩子,显得那么无助可怜。
“啪”
一嘀晨露滴落在李真脸上。
只感觉到一丝清凉,昏睡的李真终于醒来了。翻身跪下,李真冲着爸爸的坟墓嗑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用手一捧捧的捧着土,给爸爸的坟上重新填完土,李真转身大步向山林外走去。
看到爸爸的坟墓,原本李真心都死了,抱着爸爸的墓碑哭泣着,李真脑子里灵光闪现,突然想起那个老村长的话,只发现了爸爸的尸体,那么妈妈还有姐姐呢,只要没发现妈妈姐姐的尸体,那么她们就有可能还活着,想到此点,支撑李真活下去的信念又回来了。
分不清是什么方向,李真毫无目的在山林中乱转,直到当天傍晚李真才走到一片高地,站在高高的岩顶,眼前露出一片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美丽的城市夜景,李真忘记了悲痛,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呆了不知多久,李真心底升起一股兴奋,一式大鹏展趐,李真展开双臂,身体漂浮从岩顶直落到岩下的公路上,刚刚站定,一辆满载的货车呼啸而过,李真晃身直冲而起,漂身落在飞速行驶的货车上。
货车司机毫无所觉,仍然听着音乐,哼着小曲悠然的开着大车疾驰在公路上,而李真盘腿坐在装满货物的大车上,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阵阵晚风观赏着路两边的风景,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路越走越宽,货车眼看就要进城了,李真身形一动,轻飘飘落到地上,开车的司傅只感觉后视镜里有东西晃了一下,减慢速度回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在道边有一个人影在向前走着。自嘲的笑笑,司机又加速货车一溜烟远去。
李真沿着马路,越走越亮,越走越宽,路两边已有路灯,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十八岁的李真第一次步入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