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之中,已能看见村庄的房子了。
越来越近了,李真放缓脚步,不再施展轻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向村庄走去,村庄的大体轮廓就在眼前了。
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变化太大了,虽然村子还是建在原来的位置,但村庄的外貌已经全变了,原来的泥巴土墙全没有了,变成了红砖红瓦水泥建筑的大瓦房。原来的又脏又窄的泥土路也变成了光滑干净的水泥路。
看着这一切又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李真不由得停住脚步,望着村子的方向,呆住了,一丝担忧由心而生:
我的家还会在这里吗,我的爸爸妈妈还会在这里吗?
带着疑虑,离村子越近,脚步越来越沉重,李真心里的担忧越加重。
一路行进村子,李真满腹的疑问:
村里的人呢,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
李真哪里知道,人都被他的一阵乱吼乱叫吓跑了。
从村头走到村尾,李真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连一个活物李真都没有看到,站在村尾,李真大为奇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都哪去了,这么大的村子竟没有一个人,看这里一片乱七八糟的,好像被抢了是的,不是已经解放了吗,难道又发生战争了吗,可是看这村庄的建设,大瓦房,水泥路,村子干净整洁,只是个别人家有些乱而以,没有死人,没有被炮火炸过的痕迹,没有毁坏的房屋。
李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又向村子中走去,好在李真神功练成,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要是换成普通人,面对一个空无一人的村子,肯定早吓跑了。
从村尾又走到村头,还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半个上午过去了,李真还没有吃东西,此时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抗议了。
虽然满腹焦急,但已经八年没有见到亲人了,也不差这一时了,李真决定先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又返身进入村子,找了三家,直到进入第四家,李真才终于发现了一盆大米饭、一碗咸菜和小半盆炒土豆片,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李真是喜出望外,端着米饭和菜坐到锅台上就开吃上了,吃的这个香啊,八年了,整整八年李真没有吃到大米白饭、没有吃到熟的食物了。
八年里李真是饿了吃田鸡肉,渴了喝田鸡血,整整吃了八年的冷血生肉。今天能吃到熟的食物和大米白饭了,李真吃的是不亦乐呼,大嚼着米饭,咸菜、土豆片,就好像在吃山珍海味一样,一大盆米饭一碗咸菜、小半盆土豆片,只用了三分钟就被李真消灭掉了。
摸着撑得鼓鼓的肚皮,李真感觉舒服多了,打着饱嗝,李真又跑进里屋,翻出几件衣服,穿上试试还行,虽然挺土的,但至少要比他原先的装束强多了。
对着镜子,李真照了又照,八年来,李真都不知道自己长成了什么样,看着镜子里那个身高一米七十多,长发及腰,眉清目秀,身材壮实的男孩。
李真一阵感叹:这个就是我吗,不知道爸爸妈妈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八年没见了,不知道爸爸妈妈姐姐们有没有变。他们还在吗?
想着想着,一股伤感袭上心头。
不觉间泪水溢出眼眶。
好长时间,李真站在镜前发呆。沉入在对父母的担忧中。
忽然,李真晃身出屋,直飞身落到村头的水泥路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路的尽头。
在屋里,李真感觉到有人正向村子接近,而且不只一个人,虽然距村子至少还有三里地,但李真清楚的感觉到,足有上百人正往这边走来,其中还有车辆,牛马猪狗等很多畜类。
远远的,黑压压的人群出现了,伴随着鸡鸣狗叫牛吼和轰隆隆车辆的发动机声音,还有数百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村民们离李真越来越近。
看着人群的接近,身怀绝世武功的李真竟然有些害怕了,身体禁不住有些发抖,两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心里全是汗水,心“呯呯呯”跳得历害。
对于李真的出现,村民们没有感到意外,在村子里每天都会有陌生人出现的,现在所有人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回家,出来时由于惊慌,很多人家里都搞得是乱七八糟的,而且地里的农活还等着他们去干呢,几百号人都急匆匆的只顾着赶路。迎着人群,李真慢慢的向前走去,李真多么希望一眼就能看见爸爸妈妈在人群里,哪怕有一个认识的人也行啊。
神功练成后,李真的一双眼睛已比普通人的视力要好上不止百倍。远远的李真已经把人群扫视了一遍,很失望,数百人之中,没有一张熟面孔。
李真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迎着人群,李真站在道中间,拦住行色匆匆的村民们问道:
“对不起,耽误大伙一会,麻烦大伙我打听一个人行吗?”
走在最前面的是德山村村长李斯和几个在村中上了岁数的几个老汉,看见身着一身土布衣服,但眉清目秀的一个十八九的男孩拦住道路,李斯止住村民们的步伐,看着眼前的男孩,由于刚刚经历一番惊吓,让村民们有一种二世为人的感慨,对人对事态度上都有了很大转变,李斯一改以往严肃的表情,和蔼的问道:
“孩子,你要打听谁啊?”
李真虽然八年没有接受文化教育,但从小就知书达礼的他一点没有忘记礼节,先给李斯和众人行了一礼,才张口问道:
“麻烦您了,大爷,请问您知道李陈工这个人吗?”
听到李真说出李陈工这个名字后,李斯吃了一惊,身后不少人也都和李斯一样,又是吃惊又是奇怪,都盯着李真看。
“孩子,你找李陈工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听到李斯的问话,李真高兴起来,看来老人知道爸爸这个人,激动的李真上前一步拉住老人的手:“大爷,您知道他在哪吗,麻烦您告诉我好吗,我是他儿子,我们有八年没见了。”
“啊,你是李陈工的儿子。”
围过来的村民中有数十人发出惊呼。李斯更是反握住李真的手。
看见众人的过激反应,李真不解的问道:
“是的,怎么了,麻烦你们快点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妈他们在哪好吗。谢谢你们了。”
说着,李真眼泪流了下来,情绪有些激动了。
李斯握着李真的手,他的手也有些抖动,声音有些发擅:
“孩子,这些年你怎么过的,那年的洪水你是怎么躲过的。”
李斯的话,让李真又回忆起八年前的那一幕,看着眼前的村民们,李真好像看到亲人一样,原原本本的把这八年的经历讲了出来。
听完李真的讲述,在场的数百人鸦雀无声,全都呆愣愣的,好像听评书一样,只有电视里和小说里才有的事情,竟然在现实中发生了,而且经历这一切的人就在他们眼前。
此时,省报红牌记者王莉也夹在人群中,听到李真的讲述后,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几步,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记录起来。手中笔飞快的在本子上疾驰,王莉的心也越来越激动:这一定会成为轰动全省乃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头条新闻。
又回到现实的李真才想起,村民们还没有告诉他,他的亲人在哪里。面带泪痕,拉着李斯的手急切的问道:
“大爷,您倒是告诉我,我爸爸人在哪里,我的家人在哪里啊。”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李斯真不知道这话应怎么开口说出来。
这时,旁边一位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人走前几步,冲着李斯道:
“老村长,说吧,这事瞒不得的。”
然后,又冲着李真道:
“孩子,你要坚强,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到老人的话,李真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预感到爸爸妈妈可能出事了,但没有得到证实前李真还抱着一丝希望,紧张的握紧李斯的手,李真冲着老人和李斯不安的问道:
“大爷,您说吧,我爸爸和我家人怎么了。”
“哎,孩子,那场洪水来得太猛烈了,方圆百里的田园村庄都被冲毁了,整个村子逃出来的没有几个人,你爸爸和你妈妈姐姐都被那场洪水冲走了,后来我们在下游五十多里发现你爸爸的尸体,还是我亲手埋毙的。”
李斯擅微微的说着,虽然已经八年过去了,但那场洪水的暴虐给李斯的心理留下了严重的阴影,至今提起来还心有余辜。
“啊”
听到李斯的话,李真啊的一声坐到地上,两眼发直,呆滞的目视天空,泪水从空洞的眼睛里奔涌而出。
李斯和说话的老人赶紧上前扶住李真,旁边围观的人群也挤出几人蹲下来安慰李真。
王莉抓住每一个细节,一点一滴将事件的整个经过全部记录了下来。
看着李真失神的坐在地上痛哭,心软的老人,妇女数十人也跟着落下泪来,无不在心中叹息,为李真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
李真越哭越伤心,八年来所有的盼头破灭了,从被困山腹,学习武功,煎熬八年,吃冷肉喝生血,八年来能忍受如此磨难,只因为心中还有一个盼头,在外面还有父母还有姐姐,可是到头来,终得出困,确得到如此消息,李真的心死了,万念俱灰,一个念头猛然生起,爸爸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姐姐没有了,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幕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