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去见小太监,现在不能贸然前去质问虞卿卿。
若是就这么去了,万一惹恼了她,恐怕只会对小太监更加不利。
芍药找了借口说身体不适,让阿柳替她守在门前伺候。自己魂不守舍的回了卧房。
没过多久皇上用完晚膳,就摆驾回了圣宸宫。
“臣妾恭送皇上。”虞卿卿被阿柳扶着起身,环顾一圈周围,漫不经心地问:“芍药呢?”
阿柳语气恭敬:“芍药姐姐说是身体不适,先回去歇着了。”
她抿唇轻笑:“这话你也信,指不定是又跑去哪里偷懒了。”
“娘娘您这次还真说错了。”阿柳满脸愁容:“芍药姐姐今日脸色很是不好,就连秋霞送去的晚饭也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平时最是贪吃的人如今看见饭菜都不动筷子了,看来恐怕是真的病了。
虞卿卿不免担忧起来:“快带本宫去瞧瞧。”
刚刚入夜,距离休息的时间尚早。放眼望去缇画宫里灯火通明,偏偏有个房间格格不入,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芍药从傍晚时分就进了卧房,到现在整整一个多时辰,一直呆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外面早已黑透,屋内看不见半点光亮。她就怔怔地坐在那里,表情漠然。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迟迟没有去点燃烛火。
“叩叩叩。”房门被人叩响。
她像是听不见一般,没作出任何反应。
敲门的声音没有停止,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很久。
屋内始终没有动静,阿柳停下手上动作没有再去叩门,回头看向虞卿卿:“娘娘,芍药姐姐应是睡下了。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望着漆黑的房间,虞卿卿微微点头:“也好。”玉手搭上她的胳膊,不忘叮嘱:“生病了身边总是离不开人的,这几日你多照顾些她。”
阿柳认真说道:“我与姐姐感情深厚,平日里她待我极好。娘娘就是不说,奴婢也是知道的。”
她勾起绛唇笑了笑:“你倒是个机灵的。”m.cascoo.net
难得被虞卿卿夸奖一次,阿柳语气明显轻快许多:“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芍药心思单纯的紧,秋霞又是个老实的,整个缇画宫里就数你最是机灵。”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其中意思耐人寻味,“机灵是好事,只不过有时太过聪明的人,反而更容易有异心。”
姜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就是她为何宁愿用秋霞,都不重用阿柳的原因。
阿柳闻言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跪在地上表明决心:“娘娘明鉴,奴婢从不敢有二心。阿柳生是缇画宫的人,死是缇画宫的鬼。此生只效忠娘娘一人。”
教科书般的回答,虞卿卿很是满意:“本宫就是随口一说。”向她伸手,“快起来吧。”
“是。”阿柳松了口气,怯怯起身。余下路程再不敢多说一句。
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依她看伺候这宫中妃嫔也亦是如此。
敲门声戛然而止,两人的谈话全部落进芍药的耳朵。直到外面没了声音,她才张了张干裂的唇瓣,低声呢喃:“我的卿卿姐姐好像变了。”
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外面是一成不变的辉煌灿烂。
正是这满眼的富贵和只手遮天的权利,一直护着她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平安渡过三年。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庇护,才能使得她保留初心没被这深宫沾染。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难过。
她的卿卿姐姐变得多疑敏感,心狠手辣。多少是她脱不了关系的。
若不是处处为自己着想,她又怎会变成这样。
难过的情绪在心头不停翻涌,芍药苦涩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当下还有更最要紧的事情去做。
芍药关上窗户,重新坐回桌前,指节一下一下敲打着桌案,等待着深夜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