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好!贱人!你他妈的给我把门开开!”
“妈的……”
光头一边怒骂,一边疯狂撞击调度室的门。
门框被震得哗哗作响,但别在外面的几根钢管纹丝不动。
调度室的玻璃也是高强度的钢化玻璃,小弟拎着椅子砸了半天,硬是没有一道裂纹。
“行了光头,骂她有什么用?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鱼哥又点了一根烟,用微弱的手机灯光打量着调度室内的一切。
马大姐对这里熟悉异常,既然选择了用这个调度室困住他们,就笃定了他们短时间内出不来。
想到这儿,鱼哥忍不住自嘲。
他就不该多嘴把赌注押在马大姐身上,搞不好就是那一句话把人给惹毛了。
那个女人啊,整天装作一副大大咧咧热心肠的模样。
实际上那颗心,比他们这种人还要毒。
一千万,哪只送两个破箱子那么简单?可惜了那两个小姑娘……
鱼哥摇了摇头。
“鱼哥!这儿有个小门!”
光头两个人摸索了一圈,总算是在一个老旧架子后面找到了一扇小门。
一脚将门踹开,迎面扑来的灰尘让人皱起眉头。
小弟拿着手机走在最前面照明,光头和鱼哥走在后面。
“鱼哥,要我说还是您脾气太好,就马好那种货色,根本不用跟她废话!先废她一条腿什么都乖乖说了!”
“废她一条腿?”鱼哥冷哼一声,“还没怎么她呢就跟老子玩这一手,要是废她一条腿,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一个女人耍了,鱼哥的心情好不到哪去。
光头和小弟也知趣的不再触鱼哥霉头。
三个人穿过小门,又走过一段向下的楼梯,摸索了五六分钟,小弟看向前面眼前一亮。
“有门!前面有门!”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光头玩笑似的推了他一把,让他继续朝前走。
“跟个娘儿们似的,我们又不瞎!去,给门弄开!”
小弟使劲儿一推那扇小门,门竟然没锁?!
门缝外面摆着一排排的货架,不远处,就是马大姐领着他们上楼的电梯。
他们又回到了一楼!
意外之余,小弟忍不住窃喜,猛地伸手将门完全推开。
下一秒,一只僵硬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脸,小弟瞳孔骤然紧缩。
眼睁睁看着带着诡异笑容的模特从上面探下头来。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模特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求生欲望让小弟拼命挣扎,他试图挣脱钳住他脑袋的那只手。
可用尽力气也只能微微转一点头,伸手向光头和鱼哥求救。
“光头……哥……救……救救……”
模特的手指突然插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咽喉,也堵住了他的声音。
眼看小弟被一点点胶质化,鱼哥和光头脸白得吓人。
“鱼……鱼哥,现在……现在怎么办?”
光头说话都在发抖,忍不住的往后退。
可是退又能退到哪儿去?
调度室的门被马大姐堵上,他们就算跑回去,被模特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着都逃不掉一个死。
鱼哥反应过来,马大姐把他们弄来这里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
干了这么久的保洁,没人再比她熟悉商场各处!
“马!好!”
鱼哥咬着牙从嘴里挤出这个名字,几乎是同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前面的光头身上。
“鱼哥!赶紧往后退!门挡不住了!”
面前的模特群吞没小弟,紧接着就冲着门里面的两人来。
光头推着鱼哥就要往回走,却被握住了肩膀。
他皱眉不解,“鱼哥?”
“兄弟,这辈子跟着我委屈你了,钱没赚着,现在还……”
鱼哥沉闷着声音开口,他顿了顿,“你放心兄弟,出去之后,哥一定会补偿你!”
握住光头肩膀的手突然松开,猛然一下使力将光头推出去。
触碰到活物的模特鱼贯而上,右边的门口立刻空出一片。
来不及去看光头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鱼哥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出去。
疯跑。
闭上眼睛不要命的疯跑。
“对不起光头……”
他嘴里喃喃着。
对不起。
*
对面,三楼。
黑色风衣的衣角随风微扬。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崔珏嘴里嚼着糖,牙齿咬碎糖块的声音此时格外清晰。
两只手臂随意的搭在栏杆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手机屏幕。
他在回消息。
字还没打完,对面直接弹来一个电话。
他手指停了停,不紧不慢的按下接听。
“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对面男人说话语气很急。
崔珏抬眸看了一眼对面一楼光头和小弟胶质化的尸体,平淡开口。
“没几个活人了。”
“你说什么?!”男人声音骤然提高,“我不是说了我们现在赶不过去,先让你盯着吗?!”
“呵。”
崔珏嗤笑,“原本作为试炼用的厉鬼还在土里埋得好好的,不该出现的东西却在这里疯狂屠杀,这不应该是你们的责任吗?”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
男人被一句话堵得直咬牙,“你再怎么说现在也是特调局的特聘顾问!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也难辞其咎!”
“目前死的都是名单上的人,你不用那么激动。”
听出男人有些急眼,崔珏慢悠悠的打断了他的话。
顺手在兜里摸了摸,只剩下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咬在嘴里。
依旧很甜。
“那你务必保证其余人的安全,我们的人稍后就到。”
男人憋着脾气才能跟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崔珏把糖咬碎,随手将棒棒糖的小棍扔进了垃圾桶。
“不用了,这里我接手,回去我亲自找他去说。”
“崔珏!别以为你是……”
“我说过,上了生死簿,谁都跑不掉。至于别的人——”
他的手指百无聊赖的在栏杆上轻敲,目光停留在楼下一角。
那个纤瘦的白色身影上。
当看清白色羽绒服上的道道划痕和零星血迹,琥珀色的眸眼一沉。
连带着语气都带着些许不悦。
“用不着你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