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灵微微蹙眉,抬眼认真的看向离若岚。
“你有主意了?”
“是,不过只有一半的几率。”
离若岚把绷带打好结,又把陈笑灵扶起来,“拖住这些东西一直到天亮。可能天亮后我们能正常出去,也可能死在这儿。”
“还行,至少还有一点儿希望。”
陈笑灵故作轻松的笑笑,“万一我们运气好呢?”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离若岚说话从不浮夸,说是一半,那只能是最差的结果。
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们现在都是笼中困兽,搏一搏,出去的可能还大一些。
“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扫过一圈静止不动的模特,陈笑灵开口询问。
“不,先想办法找到那个马大姐,我有事情要问她。”
提起马大姐,离若岚的语气有些沉闷。
刚才躲避那些模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被划破,那张照片也不翼而飞。
光线太暗,折回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尤其是在这边听到陈笑灵的声音,怕出什么事就先赶过来了。
现在再去找,估计还是一无所获。
不如直接去问马大姐来得直接。
“那个保洁不是什么好人,从碰见她开始,嘴上就没有一句实话。”
提到马大姐,陈笑灵没好气的吐槽,“岚岚,我知道那照片对你很重要,但这种人说的话真的可信吗?搞不好连那张照片都不一定是她的。”
“但她是唯一的线索了。”
离若岚轻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她再说。”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陈笑灵也不好再劝。
毕竟她也明白那张照片对于离若岚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别的事,离若岚一定斟酌再斟酌,可这件事,谁也劝不住。
“行了行了,还是赶紧过去吧。”
陈笑灵撇撇嘴,跟着离若岚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免得咱们到时候还得扛一具模特出去。”
刚才折腾这么一出,商场里那些会动的模特基本全部活过来。
离若岚特意避开它们寻找镜子多的地方走,还是免不了会碰到几个。
不过她们只要被镜子照到,那些模特也就静止不动了。
“岚岚,你怎么发现这东西怕镜子的?”
小心绕过那些不动的模特,陈笑灵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很奇怪,它们似乎受一些规则限制。”
离若岚边走边说,“我也是被它们逼到死角的时候,误打误撞被一块镜子照到才发现的。”
“它们不是借镜子杀人,而是受制于镜子。”
“可是其他人全都是死在镜子边上,难道不是它们干的?”
“是它们干的,只是那些人站的位置不对。”
离若岚顿了顿,“如果能在镜子里完整的看到自己,这些东西就无法靠近,相反的,如果看不到或是只能看到部分,那就会被这些东西同化。”
“他们都是先入为主,觉得人死在镜子边,就是被镜子里的东西所杀,包括我也一样。”
“其实只要稍稍的往旁边挪一点点,看到自己,就能活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离若岚语气平淡到就像是在讲故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她也差一点就成为这些模特中的一个。
*
“好姐,咱这都转了多久了,你该不会又在唬人吧?”
鱼哥看着前面还在找路的马大姐,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这话说的,我要是忽悠人,鱼哥您能放过我?”
马大姐干笑两声带过尴尬,领着三个人继续朝前走。
鱼哥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着她。
刚刚本想着诈一诈马大姐,所以才说了那些话,没想到还真给他诈出来点东西来。
马大姐拿了钱,确实不只是送两个箱子,还有个东西装在黑色塑料袋里,被她放在了调度室。
一听还有别的线索,鱼哥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强逼着马大姐带他们过去看。
四个人躲着那些零散活动的模特走,顺着电梯上了二楼。
摸到调度室门口,马大姐停了下来。
“就这儿了。”
鱼哥狐疑的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转头看了一眼马大姐,朝着调度室里扬了扬下巴,“把门开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我没钥匙啊!”
马大姐哭丧着脸,一摊手,“这东西是我昨天放箱子的时候一起放的,管钥匙的是经理,他锁的门。”
“啧!你又在这儿装是不是?”
光头不耐烦的推了一把马大姐。
“你忽悠那俩丫头片子就算了,还想忽悠我们?要是不想活着出去就直说!”
冷不丁被推一下,马大姐没站稳,后背一下子撞在调度室的玻璃上。
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但没将不满表现在脸上。
又继续赔笑。
“你看,我要是有钥匙就不说那么多了,直接开门不就行了?”
“嘿——”
光头还想接续找事,鱼哥突然开口。
“行了,你们两个直接撞开吧,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听出鱼哥的不耐烦,光头没再继续找马大姐麻烦。
跟剩下的那个小弟一使眼色,两个人挽起袖子,直接用肩肘猛撞。
连带着门框都哐哐作响。
调度室的锁也不是什么高级锁,仅仅只是缠了一根铁链,上面挂了一个老锁头。
根本顶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蛮力。
在光头撞到第三下的时候,锁头终于支撑不住,应声而开。
扔掉铁链,光头一脚把门踹开。
没有电,调度室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光头摸了摸兜,掏出手机走在最前面照路。
调度室空间不是很大,一眼看过去就将里面的东西看得七七八八。
三个人又往里面走了走,角角落落基本都扫了一遍,除了一些散落的文件和机器,什么都没有。
“好姐,这也没见你说的那东西啊?光说是被一个塑料袋装着,这连袋子都没有啊!”
光头找的有些烦躁,随口喊了一声马大姐,但没听到响应。
“啧!马好你耳朵聋了是吧?跟你说话呢!”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就是刺耳的“吱嘎”声。
鱼哥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回头看去。
调度室的门已经被关上,马大姐站在门前,将一根货架钢管横插在门把手上。
口中喃喃自语,“你们也别怪我,要是被你们坏了事,我也活不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一根钢管担心不牢固,她干脆将三四根钢管一起横在上面。
顾不上鱼哥他们在里面愤懑的拍打玻璃,她低着头,转身匆匆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