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整件事从头到尾，赵施言虽然并非一点错没有，但是，这种视频要是放出去，公众们才不会在意赵施言那点小错，反倒会觉得她是最飒的那一个。
而沈苍月更像是一个故意碰瓷儿的受害者一样，再加上她那些不知廉耻的言语，公众不仅不会同情她，反倒是会将她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进行嘲弄。
事实上，现场已经有队员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带着些许玩味的眼神，看着那个因没有入选为正式队员而四处宣泄情绪的女生。
只有韩轻悦歪了歪小脑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现场微妙的氛围变化：
“嗯？你不要吗？想发新闻，那肯定得客观公正才对，你说是吧？你放心，在这一块儿，我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哦，内容制作包你满......”
“啊......”
还没等韩轻悦说完，沈苍月突然爆发出了尖叫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会议室。
在场只有江翰一个人追了出去，房间里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好了，都给我安静！”
艾辰站起身，连击三下掌，等到所有人都停止讨论之后，他朝着教练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下去。
李莹吩咐队员们：
“行了，这次事件到此为止，你们不要擅自往外传，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都出去吧，艾辰和赵施言留下。”
会议室里的队员纷纷涌出房间，大部分人对于刚刚视频的小插曲只是一笑了之，因为沈苍月平时是什么做派，大家心里多少都有点数。
真正引起大家兴趣的，还是凌志带来的数据分析报告，毕竟能来到这里训练的人，都是万里挑一。
大家都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人会在经过层层选拔之后来到这里躺平，不管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都不会。
“抱歉了，凌博士，让你见笑了。”
会议室中，李莹叹了口气，
“苍月也算是最早一批来到平城参加冰壶集训的队员，但她因为成绩欠佳，所以最近情绪上有些波动，我代她向你道歉。”
凌志摇了摇头：“她对我怎么样，我根本就没在意。对了李教练，苍月跟施言之间的矛盾，您打算怎么处理？”
李莹眯了眯眼，看了看露出人畜无害笑容的韩轻悦，然后转过头：
“凌博士，这个视频，你能不能跟你的同事商量一下，不要发出去，可以吗？”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传出去，总归有些不太好看。”
凌志回过头，对着纸片人大手一挥：“听见了没，轻悦？按照李教练说的做。”
“好的，没问题。”
韩轻悦用清脆的嗓音回答道。
“那凌博士，关于咱们合作的事儿，你看......”
“哎哟李教练，关于今天报告所涉及到的数据，我全部都会共享给您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至于合作嘛，唉......”
“我平时工作也比较繁忙，出来一趟也并不容易。而且我在这附近也没有住的地方，这要是从公司出发来这边找您，恐怕来回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这合作的事儿......”
“关于住的地方，回头我让苍月搬走，让吴明晰跟施言住一个屋，凌博士你可以住到新腾出来的宿舍里，这个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
“一间宿舍，我尚且还可以做主，但技术顾问的薪酬部分，这个我需要上报中心那边才能有个结果，可能短时间内得委屈你一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嗐，什么薪酬不薪酬的，李教练您说这个可就远了哈，咱们都是为华夏体育做贡献，要什么薪酬，您说是吧......”
一番交谈之后，宾主尽欢，凌志与李莹双双站起身，友好握手，期待着未来合作愉快......
......
“施言，你们教练真的挺好说话的哎哎哎哟，你掐我干嘛？”
凌志“委屈”地揉了揉被掐的地方。
“你可真是厉害啊，凌博士，这么久不见，你都能在我们教练面前逞威风了啊！你懂的都比我多了哈！”
赵施言双手叉腰，含着笑，低头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凌志。
“额，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是故意不提前告诉你的，只是时间紧迫，我必须尽快在李教练面前展现出我的价值，要不然的话......”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么？这事儿我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想自己解决的。不过，还是谢啦！”
“对了，还有轻悦，你这个小家伙儿，什么时候拍的视频？深藏不漏啊！”
“是吧是吧，我很厉害吧！再多夸夸我可以吗，施言姐姐？”
“当然可以啦，轻悦真的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
“所以她应该就是科讯公司雪藏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对吧？”
话音刚落，赵施言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注意到是艾辰在说话：
“师兄，原来你还没走啊。那个，你刚刚说什么机器人？”
艾辰指了指韩轻悦：“听说科讯公司研发了一具AI机器人，通过了史上最高难度的图灵测试，应该就是她吧。”
凌志与赵施言对视一眼，暗自摇摇头后，转过身，笑容满面：
“艾兄说什么傻话？她怎么可能会是AI机器人呢？你搞错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艾辰看了看投影屏幕上的视频和文字，又看了看韩轻悦，微微一笑：
“你们不愿意说，我不勉强，我猜，你们应该是在保护她。”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单纯有些惊讶，竟然能有机会亲眼看到机器人在人类社会中行动自如而又不会被发现。”
“对了凌兄，你刚刚作的报告，有几个地方我还挺感兴趣的，你说，投掷冰壶之后，队友扫冰和不扫冰，到底区别大不大？......”
......
与凌志讨论了好一会儿之后，艾辰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
“凌志，你说，师兄他是怎么看出来轻悦是机器人的？”
虽然赵施言觉得艾辰不至于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轻悦究竟是暴露了什么细节。
小鸡崽乖巧地立在二人身后，低着头，两根食指默默地点来点去，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我也不太确定，我猜，应该是轻悦拍视频的方式被他察觉到了吧。”
凌志回想了一遍，发现韩轻悦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很低调，唯一的高光时刻，就是将整起事件的视频公布的那一刻。
但公布视频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时房门外拍视频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唯独韩轻悦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轻悦的双眼本身就相当于是高分辨率的摄像机镜头，所以她拍视频，根本不需要举起手机，只需要‘看’，就足够了。”
“我猜艾辰当时在宿舍门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所以跟视频里的拍摄者视角两相对照，便得出了结论。”
赵施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回过身，看着低头不知所措的小鸡崽，笑道：
“轻悦，你没做错，我还要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呢。正因为有了你的视频，苍月才不敢乱来。”
“但以后可不要这样子了哦，在外面一个人的时候，要伪装好自己哦。”
韩轻悦马上又变得喜笑颜开：“嗯嗯，我知道啦！”
“对了凌志，你是怎么找到这间会议室的？哼，你有计划，都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
赵施言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凌志苦笑一声，随即把遇到艾辰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师兄也真是个蛮有意思的人，他应该并不只是单纯帮我，可能还有考校我的意思，想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如果我讲得好，他就顺水推舟，帮忙把沈苍月这个麻烦给解决掉，还能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如果我讲得不好，他也能站出来收拾残局，说不定还能收获一波你的好感。”
听到凌志这么说，赵施言一时间有些慌乱，她连忙抓住凌志的手：
“林林，我对大师兄没有意思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哎呀，你慌什么，我又没有上纲上线，你才是，不要胡思乱想哦。”
“你师兄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他未来做了冰壶队教练，我丝毫不会觉得意外。不过嘛，这话又说回来了。”
“万一他以后跟你表白了，你还是跟我讲一声，我好赶过来跟他对线。”
赵施言没好气地拍了凌志一下：“讨厌！就算他跟我表白，我也不会答应他的啦......”
“假设嘛，假设而已......”
......
训练场地，艾辰叫上了几个实习生，打算对场馆内每条赛道的冰面摩擦系数再做一次准确测量。
“队长，你真觉得那小子说的有道理？我们凭什么听他的？”
“就是就是，辰哥，那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才能抢先一步追到赵施言。否则以辰哥的优秀，哪里轮得到他一个臭打台球的！”
“够了！”
艾辰突然爆发道，
“一天天的，不好好训练，都把心思花在哪儿了？”
“我跟你们讲，那两个人，可都有世界冠军的潜质。你们觉得，是得罪两个世界冠军划算，还是结交两个世界冠军划算？”
“要追你们去追，傻子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