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詹猜和莎莎就回来了。
进了001房间,春来泡茶,莎莎就向我清点采购回来的东西。
让我最满意的是,莎莎采购了一种新型产品,叫“艾灸灯”。与传统的艾灸不同。
这盏艾灸灯的灯头像一个手电筒,装艾柱点燃装进去,既可手持艾薰;也可放在立式架子上,对着穴位艾薰。
我笑道:“你想得真周到。”
她说:“你仔细看看,这是我们中国产的。”
一看,果然说明书尽是中文。
然后,我又叫春来检查一下抓来的中药,春来看了看,说:“没错,确实是中国人开的药店,制附子是单独一包。”
詹猜问:“制附子为什么要单独包装呢?”
春来说:“制附子有毒,要先煎一次水,泼掉,再放到中药里一起煎。”
这时,莎莎给我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万先生,有了这个艾灸灯,你可以针灸、艾灸,下午一次性完成。你扎好穴位,我就用这个灯对着穴位艾灸,你说呢?”
我一听,翘起大拇指:“哎,你这个建议相当好。”
春来和莎莎动手,按照说明,开始组装“艾灸灯”。一会儿就装好了。
我说:“你们提到达娜房间去做个实验。”
等他们两人走后,詹猜喝了一口茶,说道:
“乍仑先生和夫人,在你去给达娜扎针后,和我交流了一番,要我来征求你的意见。”
我点点头。
他说:“因为疫情的关系,不能上街,为了不让你们的生活太单调,他们会举办一些小型的活动。”
我笑道:“这应该是乍仑夫人提出来的吧?”
“对。”
说完这个“对”字,他突然盯着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乍仑夫人提出来的?”
“我稍懂面相。乍仑先生是个干大事的,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他的夫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非常注重别人的心里感受。凡是注重别人心里感受的人,心特别善良。”
詹猜说:“我怎么这么笨,乍仑先生给我介绍过,你有很多中国神秘的功夫。对了,我又忘记主题了。
乍仑夫人说,她会举行户外美食,户外就是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邀请一些朋友来一起动手做饭菜。
还有,他家有几家夜总会,会抽调一支小型的表演队来表演。
我还建议可以让我们中文培训学校的老师,一同来办一个成语接龙。如果这些活动,你同意的话,每周换着花样举行一次。”
我想,真是有钱什么都好,便说:
“中国有一句俗话,客听主便。谢谢乍仑先生夫妇想得这么周到。”
詹猜说:“还有一件事,你上次说到逢七生变,乍仑先生非常感兴趣。他说你只举了西方的例子,希望你能讲讲‘七’在中国文化中的意义,我可以翻译清楚。”
我哈哈一笑:“看来乍仑先生是个非常执着的人。但你也不一定讲得清楚呀,它涉及很多中国古代历史和古人着作。”
“我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你呀。”
“那好吧。”
正说着,莎莎和春来回来了,詹猜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手往下压,示意他们坐下。
“逢七生变,首先来源于中国一部古老的着作,叫《易经》。”
想不到詹猜说:“我知道,这部着作非常难读,也非常神奇。”
“对。《易经》有64卦,每一卦有6个爻。到了第六个爻之后,就会进入下一卦,这就叫‘逢七生变’。”
听到这儿,春来和莎莎才知道我和詹猜在探讨学术问题。这时,莎莎站起来说:“万老师,你们忙,我还有点事。”
看来她对这种学术方面的事不感兴趣。我和她扬了扬手之后,继续道:
“再比如人的生长发育以至衰老的过程,中国有部医学着作,叫《黄帝内经》,也是以七的倍数来指明方向。每过七年就发生变化。
例如女人,七七四十九,49岁之后就正式进入更年期。当然,也有的人会提前,也有的人会推迟,但绝大多数人是遵守这一规律。”
詹猜点点头。
“所以,中国文化遵循这个‘七’字。比如官阶,就是官的等级一共有七级,最低的等级就是七品,叫七品县令,七品芝麻官。”
我又想不到詹猜能接上话,他说:“七品以下不叫官了,叫吏。”
我翘起大拇指:“你真的是个中国通。”
他问:“还有吗?”
“还有,比如人的五官,一个嘴巴,两个鼻孔,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叫七窍。由此生发出来的感情,叫七情。中国人的音乐,,七个音符。天上的彩虹,七种颜色。”
“还有吗?”
在中国文化面前,詹猜像块海绵,恨不得一下就要把它吸尽。
我望着他那双求知欲非常强烈的眼睛,站起来哈哈大笑。
他莫名其妙。
我走到书桌前,从便笺上撕下一张纸,往他怀里一丢。
他更加吃惊,上下不停地扫描我。
我说:“还告诉你一桩世界都通用的一件事。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你把这张纸对折七次。你再也折不动了,绝对不能对折八次。
如果你能对折八次,下一个诺贝尔奖得主就叫詹猜。”
他望着我,怕我骗他,低头就对折起那张纸来。确实,折到第七次,他再也折不动了。
他抬起头,诡秘地笑了:“万先生,只是这张纸太小了。”
我仰头大笑。
“确实,有无数个像你这样的人,得出了你这样的结论。那么,你就回家折吧。你总可以找到更大,更更大的纸。”
詹猜竟然说:“好,我现在就回去。”
说罢,他果然走了。
春来在一边听着,一直没有做声。这时,他才问道:
“老师,真的只能对折七次?”
我虎着脸:“你以为我喜欢开玩笑?”
他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不通。”
我说:“那你就试试。”
说完,我往外面走。我想散散步。
一直走到了乍仑家的前坪院子。看见几个仆人正在搭一个彩色帐篷。语言不通,他也没问。
他家的男仆女仆对我相当客气。以为我要进屋,其中一个马上去拿拖鞋。因为泰国人进房子,都要换鞋。
我第一次来时,不知道这习惯,第二次也不知道。直到最近才知道。也许我是尊贵的客人,他们不好意思指出来。
我摇了摇手,示意我不进去。
往花园里走去,又见几个男仆在安装太阳伞。这是做什么呢?难道要建个钓鱼台,让我钓钓鱼吗?
散了一阵步,我回到房间,春来满头大汗。
他摇摇头,一脸无奈:“真的对折不了八次。”
我笑道:“老祖宗早就规定了,逢七生变。对折七次后,是另外一种东西,至少在地球上找不到办法,只能换个星球试试。”
春来笑笑。
笑里含着一丝不服输。我估计他会像詹猜一样,找更大的纸,一个人偷偷摸摸到自己卧室去折。
我说:“春来,我们的生活即将丰富多彩。”
“是吗?”
“你到外面去看看,搭的搭帐篷。装的装太阳伞。”
春来说:“搭帐篷?我以前和同学们一起搭过,住帐篷最大的差处就是睡不着。”
“怕蛇?”
春来脸一红:“女同学们的帐篷和我们男同学的搭在一块。”
我笑道:“你们一定在想,如果能和女同学睡一个帐篷多好啊。”
戳到了春来的心思,他满脸血红。
我说:“这叫混帐,我给你说一说‘混帐’的来由。
(我估计看了这一章,大家都会找张纸,想努力对折次8次,洗洗睡吧,别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