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正在放哨,不是对刚才的人类,是看树上,林果手疼想检查一下,又怕树上跳下尖耳兽。
她正靠在石头边。
吉祥仰着头看树冠,因为上次的尖耳兽偷袭时十次里有七次是从树上跳下来的。
林果解下护臂,用手仔仔细细按了一遍骨头,又甩了甩,扭了扭。挡了那个男人一击后疼得厉害,各种姿势试过之后知道骨头没有问题,才放心下来,这种地方骨头要是断了的话真的是要受大罪了。
重新戴好护臂,不禁感叹这个黑蜥蜴皮是真的好用。
这时树叶间抖了一下,林果抬头一看,一闪而过的黄色。
果然,这鬼东西又来了。
她和吉祥对视,然后双双往榕树林入口跑,原本寂静的林间,突然多了很多簌簌声,相邻的几棵树上都有动静。
林果见状黑着脸暗骂一句,:“妈的,全家出动啊这是!”
吉祥往前飞奔引走了树冠间两道黄色,林果猜测是吉祥比她体型大,所以比较吃香。
这时她的背后有疾风冲来,林果无奈滚倒在地,刚抬起头,尖爪近在眼前,下意识用戴着护臂的手去挡,利爪划过蜥蜴皮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原本就受了伤的手又被痛击。林果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卧槽,你妈的!”一脚踢向尖耳兽的腹部,那尖耳兽挨了一脚后,嗷一声就往后退去。
林果举起工兵铲,那尖耳兽直接爬上树,几下就隐入了树叶间,林果看着它跑走简直想吐血,这鬼东西就是这样打一下就跑。
她举起手看了眼护臂,上头已经有了三条刮痕,差一点就要穿透了,这下林果更气了。
这只尖耳兽比以前杀的那只明显瘦小一些,可能是因为冬天没吃的。
林果转身追着吉祥的方向跑,树上又是传来簌簌的声音,她呸了一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手中的工兵铲做好了准备,大自然是公平的,那么鬼祟的东西配了一身明黄的毛发。
余光看见那抹黄色跃下的瞬间,她就闪身绕到树后,尖耳兽的爪子划过树皮带出深深地划痕,林果从树后绕出来一铲劈到它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爪子上,:“给你尝尝钢铁的威力!”
“咔——!”
林果全力的一击劈下,尖耳兽的爪子一瞬就断了一半。
“嗷嗷——!”
尖利刺耳的嚎叫在林果耳边响起。
“鸣————”
强烈的耳鸣刺激得林果眼前都模糊了一瞬,那尖耳兽受了伤又要跑,比上一只还要怂。
林果用力摇一下头,眼神清明过来,持续的耳鸣听不见其它声音,见它又想跑,本能地追上去,一只爪子断了半边打断了平衡,它从树上滑下,被林果从背后砍断了脊骨,摔落在地,还在抽搐着。
林果眼底带着寒意,对地上的尖耳兽说道:“现在,你是我的猎物了。”
挥下工兵铲结束这场转换身份的狩猎。
转身往吉祥的方向赶,耳朵还听不见,只能看哪里的树叶草丛在动就往哪里跑,追着吉祥的有两只,她有些担心,很快见到正在窜上树的尖耳兽,都是同样的瘦。
她骂了一句怂货挥铲砍去,慢了一步,尖耳兽已经爬上了树,工兵铲只砍到树身,林果用力拔出工兵铲,往顶上看了看,还是决定先往吉祥那里跑。
刚移动脚就见一只尖耳兽被吉祥后腿一蹬,飞出了几米远,撞到树上,林果听不到声音,但是那树身剧烈的抖动她看到了,估计挺重的,那尖耳兽在地上拖着后腿爬走。
林果转移视线看她头顶的树叶间,没有一点动静,试探的往前跑了一段又停下看,还是没有动静。
林果唾骂一句,:“怂货,又跑了。”
对吉祥挥挥手,示意解除危机。
吉祥的嘴巴张开,应该是咩了一声。
林果用手指了指耳朵,又摇了摇手,表示听不见。
吉祥歪着头看她,眼神里是大写的不解。
林果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吉祥沉默地看着她,林果用无奈的眼神回视。
半晌,吉祥歪头啃了一口身旁的叶子。
眼睛还在迷茫的看着她。
林果叹了口气,迈开脚往吉祥踹飞那只尖耳兽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见到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尖耳兽,它根本没爬多远,嘴边溢血,此时身体的起伏很微弱了,她猜测是被吉祥蹬到了什么关键部位,内脏破裂了。
林果走上前干脆了当的结束它的痛苦。
吉祥跟在她后面叫了几声但见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便上前几步从她身后歪了个头看她,眼睛带着问号。
林果被身边冒出的大头吓了一跳,看到它那眼神,翻了个白眼道:“我暂时聋啦!听不见啊!听不见!”
她转身看吉祥身上,在它屁股上看到了一道口子,破开了皮肉正流着血。
林果摸出腰篓里的花汁,递到吉祥鼻子前。
吉祥闻了闻,点点头。
林果见状就帮它涂上花汁,流血很快就变得缓慢。
这花儿的止血效果真的快,可惜了。
上次她的大腿被尖耳兽划伤,浅浅的涂了两天伤口就愈合了。
本来就不多,现在给吉祥用的就是仅剩的全部了。当时也没想过会有火山爆发这种离谱的事情,还以为能再去摘,但现在湿地已经去不了了,真的很可惜。
她蹲着看吉祥的伤口,血已经完全止住。站起身问,:“你还知道啥草药吗?咱去弄点防身。”
吉祥吃着树叶没回话,林果以为它听不懂,就把装花汁的竹筒伸到它眼前往下一翻又抖了抖。
接着摊开双手肩头一耸表示没有了!
吉祥嚼着叶片沉默的看了她半晌。
林果放弃,这可能太为难羊了。
摸摸它的头,道:“以后再说吧!我也认识几样呢!到时候见到了就存着。”
这时她的耳鸣已经减轻,在恢复听觉了。
开始回收尖耳兽。
吉祥拖一只,她拖一只。
因为要通过榕树林,留吉祥在入口处看守,她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人追来,一路非常小心,脚步放得很轻,跟做贼似的上下左右都要看。回树屋虽然和糖树那边不是同一个出入口,但林子中间是相通的。
一直小心翼翼的走到糖树那边的入口,扯过几束气根遮挡住自己,躲在阴影里悄咪咪的往外看去,树根下有一团没化完的雪,已经是半透明的状态,上面有几滴血,但是没有踩踏的痕迹。
她又稍微探出头,看向林间。
没有人,非常安静。
她思索了会,榕树林里的气根非常坚韧。除非是砍,不然光是跑动踩踏,很难可以留下痕迹。但是他们两人都受了伤,没必要继续追的吧。也没有见到榕树林里有血迹。她觉得应该是跑了。
转身走回去找吉祥,她现在很累,手臂非常的疼,不想再生事端。
和吉祥拖着尖耳兽回到树屋,路上也没有其他痕迹,树屋还是和出门前一样。
林果连尖耳兽都顾不上处理,先放置。坐在矮凳上,燃起柴火,解下腰带和护臂,脱掉皮毛开衫,卷起左手的鹿皮衣袖,她整个右小臂已经是青青紫紫的,最严重的地方还带着血丝。
非常疼。
她又确认了一遍骨头是没事的。
从桌上拿一小块树皮布,一直走出很远地面上才有一些没化完的雪,她铲雪太勤快了。
半融化状态的雪,捏了好一些才团成一块冰,包在布里给手臂冰敷。
走回树屋就侧身躺倒在床上,肚子咕咕咕的闹她也不想动,闭上眼睛就很快睡着。
她手臂的冰袋滑掉下地,吉祥叼起来放回她手臂上。
屋内响起她疲惫的呼噜声,还有肚子的咕咕声。
林果单人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