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树屋内的呼噜声忽然一停。
林果一骨碌从床上摔下来,闭着眼嘴里含糊地喊着我的肉,我的肉。
吉祥正准备添柴,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叼着根柴,羊脸迷茫怔怔地看着坐在地上揉眼睛的林果。
地上的林果揉了揉眼,又挤一挤脸。
睁开迷糊的眼睛抬头看见一脸呆滞的吉祥,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干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像是猫头鹰,道:“嘎嘎嘎嘎……你站在那里好搞笑哦!”
吉祥见她看着自己嘎嘎笑,大眼皮半垂,从鼻子里喷了口气,扭头加柴不理会她。
林果伸手摸到桌上的半杯凉水,咕噜噜倒进嘴里,冰冷刺骨的水喝进肚子,冻得她一个激灵,冒出鸡皮疙瘩。
林果瞬间就清醒了,一脸扭曲道,:“嗷呜!真提神!”
吉祥从火堆边走开,橙色的火光照亮她的脸,她看着外面深黑色的天空,转头问已经卧在草团上的吉祥,:“我怎么这么饿,睡了多久?”
嘶哑的嗓音让吉祥的耳朵抖了抖,它抬起头用打量的眼神看林果,半晌,才迟疑短促的咩一声。
林果听不懂那意思,但看它那眼神怪怪的,就问道:“干嘛?你是用声音来辨别我的吗?我黑得不够让你印象深刻吗?”
后半句声音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平常的声线,吉祥的眼神忽然就变了,那大大的羊眼里头带着狡黠。对着她温柔的咩了一声。
林果翻了个白眼给它。
原来是在逗她玩儿。
从地上爬起身,走到屋外拍拍身上的灰,扑簌扑簌从她身上散开大片的灰,火苗抖了一下。林果越拍越暴躁,这鬼日子过的。
拿着锅,摸黑到团扇草那里找水,团扇似的叶子上面凝了薄薄一层的冰,指节一敲就碎裂,用锅接着,吉祥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现在树屋周围地面上半融化的雪看起来脏兮兮黑乎乎的,植物上的水气到了晚上气温更低时会凝结,这些比较干净点,白天的森林连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夜晚的森林比下雪时还要冷。
林果对身后的吉祥道:“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这里就快弄不到水了。”
吉祥应声虫似的应了一句无意义的咩。
黑暗中不停地响起碎冰声,她接了一整锅碎冰,正准备叫上吉祥回去烧水喝,半道又想起还有两只尖耳兽没处理呢!
严重缺水啊!
无奈的林果只好走回去,从树屋里翻出最后一个筐,这筐原来是装木炭的,她倒扣着筐在地面叩叩几下,抖落里面的灰。没背带只好抱在手里。
白天在那林子里一下子损失了三个筐,现在想想好亏。
火堆里挑了根燃烧的木材,和吉祥一起到幽径外面去捡雪,深更半夜出去找雪,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铲雪铲得人都疯魔了,不然为何把树屋这里的雪都铲掉了。
刚开始还是堆成高高的雪堆的,后来害怕融雪时地面上泥泞,就全铲到崖底了。
她懊恼的一巴掌拍上脑门,“当时留着多好啊!”
橙黄的火光照亮阴暗的森林。
外面的比较大棵的树底下一圈还是有很多的残雪,但也都是半透明的状态了,她估计再过上几天就都化成水了,装了一筐结成块的残雪,回到树屋把木盆放在火堆边,倒进雪,很快就会化成不冷不热的水。
开始清理尖耳兽,她今晚不睡了,打算处理好剩余的肉,就要离开这里,不然雪一化光就没水用了。
她低着头用鹰爪刀剥兽皮,嘴里说道,:“吉祥你去睡,我已经睡饱了。”
今天收获大,两只尖耳兽虽然因为过冬很瘦,但毕竟体型大,肉量不少。
烤了三大块肉,起码有四斤,填饱自己接着干活。
把所有的盐都拿出来腌肉,计划腌制一天,风干一天,熏制一天。就可以启程了。
上次分解尖耳兽时精神有些恍惚,没有留意其它,这次她特意留下了兽筋,试了试韧性,比她以前用的鹿筋还要好上一些。
意外之喜让林果笑出一口小白牙,她背对着火光,整个轮廓黑乎乎的,手里拿着带血的兽筋,忽然间亮出一嘴白牙,嘿嘿地笑。深夜里这个画面非常之渗人。
简直就是母亲们用来吓孩子的素材。
木盆里的水洗过肉上的血迹后,已经变得浑浊,林果处理完肉块,没容器可以装着肉腌制,只好用两张兽皮把肉包起来,放到树上。将就一天,等取出肉块风干的时候再处理兽皮。
到了这时她又庆幸天冷,把脏水泼到后面的悬崖下,抬头看看天,这时天已快亮。筐里还剩半筐雪,重新化成一盆水,用来泡兽筋。
林果把尖耳兽的尖爪也留下了,弯曲的尖爪可以让它们稳稳的爬在树上,但是长度比鹰爪短了一半,弯曲的弧度几乎是个半圆,现在还想不到用来做什么,反正先留着,总会用得上。
倒了点热水,用清洁叶子仔仔细细的清理干净手上的脏污,锅里剩下的热水倒一杯留着喝,剩下的全倒进洗漱用的小木盆,清洁打理自己。
舒服很多的林果惬意的深呼吸一口早晨冰冷的空气。
身子抖了一下,非常非常的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