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仙镇原本就有大军三十万,现在又有洞庭湖杨幺一支人马,杨乾手下一支天波军,明教石宝手下一支人马,韩彦直率领南下的一支轻骑,还有杨幺洞庭五寨的人马,外加上杨虎太湖的人马。
使得如今仅仅是开封城南,岳飞麾下便有雄兵五十万,如今五十万人马聚在一处,自然是各军统帅分设大帐统领,以免军中生乱。按照一万人一员将,一员将一顶牛皮宝帐来算,这军中就不下五十顶大帐。
可别忘了,除此之外,还有杭州城内的大小官吏家属,这些人不说一人一顶大帐,但是一家一顶大帐还是有的,而且加上刚才岳飞意气风发之下,可没传令让他们留守朱仙镇,因此这些人现在也只能是在军中后营驻扎。
如此一来,这开封城南,惠民河岸边之上,那真是旌旗蔽日,军帐连天,马鸣阵阵,号声连连。而就在这一片大营正中,却有一片空地。空地的正当中有三根旗杆,中间一面旗杆上悬一面九龙宝旗,一左一右分悬精忠帅旗,八贤王旗,而在这空地周围,那牛皮宝帐是一座挨着一座。
却正是大军议事之所,中军要地所在,而在这空地正中间坐南朝北的大帐自然是赵斌的王帐,一左一右是岳飞的帅帐,李纲的宝帐,毕竟大军在外不假,可大宋朝还有不少政务也要处理,因此这中军不光负担着大军调动,还负责这大宋的各样政务。
岳飞大帐旁依次而下是牛皋、张宪、杨乾等人的帅帐,最末尾是张立、张用兄弟的大帐,而李纲这边依次而下却是三省、六部、五监九寺的办公大帐,最后一顶却是赵忠的皇城司。
这一顶顶大帐环布四周,正中间留出来的空地平时可做聚将之用,也可做议事之所,而就在赵忠和张家兄弟的大帐之间,与赵斌大帐相对的位置上,坐北朝南还立有一顶大帐,帐前一字摆开六尊陶塑,据都是双手反剪背后的跪像。
这六个陶塑自然是被塑在泥中的秦桧六贼,他们身背后的大帐内,自然是废帝赵构,粘罕的义子干儿完颜构。
而赵斌之所以将六贼放在这里,又每日命人给他们灌三碗清粥续命,自然不单单是用他们给完颜构看门这么简单,随着大营内一切事宜安排妥当,赵斌便传下一道大令,许这全军五十万人马,人人可来中军一次,可亲手掌掴六贼,可轻口啐骂六贼,只要不影响本职军务即可。
随着这道命令传下,六贼面前可谓是络绎不绝,掌掴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也就是这广场宽大,不然赵斌半夜恐怕都睡不安生,当然六贼身后的赵构睡不睡得着,就没人在意了。
这安下大营之后,岳飞那边处理军务,李纲这边处理政务,倒是赵斌忙里偷闲,在帐内小憩了片刻,可也只是片刻功夫,岳飞和李纲便捧着军务找上了赵斌。
岳飞这边刚来开封城外,倒没什么别的事,也就是一餐晚饭用过后,这手下的兵马总数出来了,耗费的粮草也大致能算出来了,这位岳帅自然是尽职尽责的要和赵斌汇报一番。
“贤爷,我大军现有人马五十万,被服棉衣倒是不缺,甚至还略有盈余,前次大战折损的兵器甲胄,这次从杭州带来的库存也足以补齐,但是这粮草却略有不足,只够我大军四月所需,凭这些粮草打下开封应该不难,可一旦兀术弃城北逃,我大军恐无余粮追敌。”
赵斌听闻此言,当下摆摆手道:“这粮草一事岳帅不必担心,孤这里还有准备,岳帅只管安心定计,攻破开封便是!不过,如今我各路大军会合一处,人马调度不明,军号混杂万分,如今岳帅当速行整军之事,务必使我大军上下号令统一,不然日后攻打开封时,难免出现军令不通之事!”
岳飞闻言不由得面露迟疑之色,略一沉吟才拱手道:“贤爷,这各家人马会合一处可不是因为飞一人啊,如今飞若是妄自调动他们人马,恐他们心生不快啊!”
“无妨,岳帅先拿个名目出来,具体各军如何安排,你我还需仔细研究,不急在此一时半刻!”
“好,如此,我先依名册,列出个单子来,再请贤爷修正!”
赵斌点头应允,随即看向那边的李纲,经过这一路的行军,如今南方各地已然知道赵构被废一事,也已经知晓如今乃是太祖之后,当朝八贤王暂理朝政,更知道这位贤王如今麾下是兵强马壮。
因此各地官员是纷纷上书称赞,附和贤王废昏君,除奸臣之举,同时也将自己需要皇帝裁决的政务送往赵斌手中。
当然也有那不知死的一两个人,想要趁势拥兵自立,可当他刚刚将自己这个想法说出口,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发凉,紧接着就感觉脑袋发沉,似乎在想地面坠去,随即便看到自己那身穿官袍的身子,还有身背后那身穿黑袍的皇城司之人。
而在这种有野心之人死后,他手下的官员中自然而然会出现一位,拿着贤王钧令的人,暂理地方政务,安定民心和众官的恐惧。
所以,如今赵斌虽然身处开封城外,可李纲送来的政务奏折却是一本不少,堆在桌案上足有半人多高,看的赵斌是满脸苦笑,但却也只能耐着性子,一本本的批阅过去。
等到赵斌将这些政务处理完,就已经是月上中天,半夜三更时分了,李纲自将这些奏折带回去,明日准备下发回各地不提。单说赵斌在桌案后舒展身形,刚准备上床休息,却见自己的帘帐外又立着一人,正是刚刚离去的岳飞。
随着二人四目相对,就见这岳飞抱拳拱手道:“启禀贤爷,飞草拟了一份整军名单,还请贤爷过目!”
赵斌见此不由得苦笑摇头,可还是摆手示意岳飞进帐,只是这岳飞前脚刚进帐,就听赵斌说道:“哥哥,受累,你把帘门放下来!这挑着帘子开门说话,你喊贤爷我听着别扭,我喊岳帅说着难受!咱们关起门来,反倒是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