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斌一听岳飞这话,却摇头失笑,随即摆摆手道:“岳帅勿忧,这完颜乌合龙自有人来对付他,您与其想怎么在攻城时对付他,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将他引出城来,到那时孤自有办法对付他!”
“哦?贤爷早有妙计在袖?”
“哈哈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此计说破就不灵了!”
岳飞一听这话也只能点头称是,一行人就这样一路向北行,一路谈着武艺兵法,只三日时间便赶到朱仙镇联营之外。前面有牛皋这位先锋官在,联营内的众将自然是早早迎出辕门,远远的看见那面大龙旗,还有伴在旗旁的精忠岳字旗,一个个都面露激动之色。
可当众将低头往旗脚下看去时,却都是一愣,只见这大旗下赵斌、岳飞、李纲等人自不用多说,可最为惹人注目的却是在他们几人身后,一字排开数辆平板大车,每辆车上都摆着一尊泥塑人俑。
初始众将还没注意到那几尊泥俑,可当这大队人马越来越近,众将有那眼尖的却发现泥俑在马车上竟然还会向周围转头了望,待再近些众将才算看清,这车上的泥俑竟然都是活人外面塑了一层陶土。
一时间岳家军众将都微微蹙眉,心中猜测起缘由来,而那便牛皋一见这泥俑,却是咧嘴大笑,“哎,斌哥,这几个乌龟王八蛋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拉在军前啊?这几个玩意有什么看的!”
赵斌闻言回头看看身背后马车上的泥俑,继而扭头看向牛皋道:“如此奸臣巨恶,自然该拉出展览一番,况且眼看就要攻打开封城了,不也得让兀术看看他的这几个好奴才,是什么下场吗?”
说话间,赵斌双脚轻磕马镫,微向斜前方行了数步,那边岳飞、李纲等人自然也是散去道路两旁,独留后面这一排马车上前,展示在朱仙镇众将面前。随即就听赵斌朗声道:“诸位将军见见吧,卖国奸细秦桧秦会之、酷吏赃官万俟卨万俟元忠、诬陷忠良罗汝楫罗彦济、见风使舵张俊张伯英、还有古来第一毒妇王氏,以及背主断脊的贼子张国祥!”
原本众将还在那觉得将人塑在泥中太过残忍,可当听到赵斌说完这六人的身份后,众将那是纷纷破口大骂,一个个恨不得抽剑上前,要了这六人的性命,赵斌见此急忙摆手拦道:“诸位,诸位,他们六个罪有千条,但却不该死在此地,当然,也不能让他们过的如此轻松。”
赵斌说着看向一旁的岳飞,“岳帅,如今天色尚早,咱们是在朱仙镇休整两日,还是径直行军,逼近开封安营啊?”
岳飞闻言却是面露迟疑之色,“这个,如今寒冬将至,却不是粮草、被服是否齐备,要是这些东西还没到,不如现在朱仙镇驻扎,待到物资齐备,再言兵进开封一事?”
随着岳飞话音落下,那边一众武将中有一人迈步而出,冲着岳飞抱拳拱手道:“岳帅别来无恙否?”
岳飞循声望去,却见正是洞庭湖杨幺,当下拱手回礼道:“杨将军,不想今日竟在此地相见,却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不敢,贤爷予大帅调动南方九路兵马之权,我洞庭湖正在这九路之中,我洞庭湖五寨人马自然也听大帅号令”,说完杨幺正色道:“启禀大帅,某奉贤爷令,在洞庭湖屯粮存衣数载,湖内所藏粮草何止千万石,棉衣被服亦不下五十万套,这些东西已与前日走水路送来此地,现在运粮大船正在朱仙镇西惠民河上停泊,却不知该卸船入营,还是在向北进开封城,还请大帅示下!”
岳飞一听这话,眼中可谓精光四射,毕竟牛皋等人都知道自家军中粮草不足,岳飞身为三军统帅,对此就更是感受颇深了,这些年岳飞之所以在鄂州屯田开荒,就是怕一旦开战自己这边因为粮草不足,从而误了北伐大业。
现在一听自己手下有这么多粮草,还有这么多被服,岳飞激动之色难以言表,甚至扭头看向赵斌时,眼圈都微微有些泛红。
毕竟对岳飞来说,赵斌的帮助实在难以言说,当年自己家贫之时,是这位兄弟送来金银财帛,让自己老娘可以颐养天年,现在自己领兵出征,缺粮少衣时又是赵斌早做安排,备好了粮草棉服。
虽说为大军提供粮草,是如今这位贤王该做的事情,但是数年前就下令筹备粮草,还是在靠近自己的洞庭储备粮草,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岳飞此时甚至在心中笃信,自己就算是没被带回临安城,在朱仙镇只要再多等几天,自己也能见到这位杨寨主押粮前来,供自己北伐。
而赵斌此时却是含笑不语,只是冲着岳飞微微一抬手,示意这位大帅传发号令,那岳飞见此情形微微一笑,当下将怀中令旗一摇,“北伐诸军听令,不必在此久留,传营而过,径直往开封城下行军,抵近开封城三里之外,安营扎寨!”
随即岳飞又正色看向朱仙镇众将,“朱仙镇众军听令,即刻拔营起寨,与本帅,兵发开封城!”
“杨幺何在?尔速发船队,沿河北上,与开封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半旱半水,为我大军存粮之所,粮草若失,尔提头来见!”
随着岳飞传发号令,众将齐齐拱手领命,这从杭州出来的北伐大军当即传联营而过,径直赶到开封城下安营扎寨。等到这支大军将营盘布置妥当,张宪等人也领着岳家军赶到,当下在这大营外又扎一重大营,那真是营连营、帐连帐。
原本这岳飞的大营是离开封三里安营,杨幺的粮营距离开封五里安扎,可两边营寨安置妥当之后,这杨幺立在营门前抬头一看,距离自己营门一百步不到,便是岳飞大营的后营大门,其中安置这由杭州北上的大小官员家眷,以及各家的家私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