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西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句话话音还未落地,满头满脸的就被云西喷了一大口舌尖血。
邪灵云南终于完全放松了抵抗,双臂一软,登时趴伏在了枯草横生,冰冷阴寒的地面上。
云西俯下身,伸出手,勾住了云南的下巴,望着他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的白皙面庞,语声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有说错了一句,有云南在,我从来都无所畏惧。”
说完,她放下了手,坐在草地上,双臂抱膝着蜷缩成了一团。
无论是云南还是邪灵,对于云西来说,此时都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威胁。
但她却是一点情感也没有。
躺在地上的云南已经平复了呼吸,脸上斑驳的血迹也在一点点消失。
云西的脑袋有些木,还有些麻。
她是再一次救回了云南吗?
还是说,云南再一次的战胜了邪灵?
可是为什么,此时她心底的哀伤与懊恼,没有半分减缓?
为什么她的心情,没有一点纾解?
身处如此旷野,蓦然叫喊都听不到回音,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有的只是月影下绰绰的草木黑影,随风飘舞,张牙舞爪如魅,狰狞可怖似鬼。
云西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如此悲凉。
她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间,任无声的泪水将她一点一点淹没。
距离殷三雨那么远,对于他的处境,她已无半点办法。
她只能呆坐在这无人的荒野上,独自一个人,为殷三雨失声哀恸。
忽的,云西猛然抬起头来,眼底眸光异常决绝。
她不是一个人,她不是独自一个人!
她还有云南!
她急急张开双臂,伏到云南身上,一手按住他的胸膛,一手取簪刺破手臂。
没有蜡烛的光,映在她身上的月华便时而银白,时而莹绿,细小的血珠有序的在空中飞散着,最终再度攀上她的手臂,沿着她手上动作,一点点渡进云南体内。
这一套仪式,无疑是成功的,僵死在地多时的云南突然一个深吸,再度恢复了生机。
云西忙探过身子,搀扶起云南,急切问道:“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云南怔怔坐起身,脸上一片茫然,全然没有将云西的问题放在心上。
他顿了一会,似乎在无声的恢复着身体各项机能。
“云南?”云西一时间竟慌乱起来,她已经承受不了周围人再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料云南依旧无声无息,对于云西的问题没有半点回应。
云西刚要伸出手,去探云南的前额,云南却是挣开了云西的帮衬,毅然决然的站起身,朝着南城的方向抬步走去。
云西刚想去追,转瞬却想起一件事来,她遂止了步,无声的望着云南的背影在黑衣中一点点消失。
她知道他要去的地方,也知道他要去救的人。
果然,没有几步,云南便一个纵身,用最快的速度,飞入夜空之中,就如同,他携着她逃离危险那般。
看着云南消失,云西终于可以腾出功夫,寻找一处能够容他们暂时居住的场所。
她一边寻找着,一边满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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