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爷,“我不是老头!”
苏薇看向媚娘,撒起娇来,“师父,人家浑身都好疼呢,我到底怎么啦,明溪那个女人,等老娘好了我一定要去剁了她!小甜怎了,怎么还躺着不动,她身体应该比我好呀——”苏薇问了很多问题,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虚弱。
鬼爷被忽略的很彻底,人家不理他了,管你承不承认,反正就是个“老头”。
媚娘无奈,“你好好休息,闭眼,睡觉,明天一切都好了!”
“不要吗!师父,你过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媚娘宠溺着点头坐到苏薇身边,苏薇侧头看着小甜,重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媚娘微怒看向鬼爷,“你为什么要点安神香!小甜她现在——”
“没事,这对小甜没有任何影响,这丫头要继续问下去,岂不是白忙活了!”
他用拇指捻灭了安神香,“姝儿——我当年——”
“够了,我不想提当年的事情,明天你带着谷木西离开!”
“这些年你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你,轩辕山你也不管了吗!”
鬼爷去过很多次轩辕山,甚至有时在山上一呆就是一整年,他期待着可以遇见姝儿,但,从来没有,轩辕山所有人都跟着媚娘一起消失了,也正是为此,鬼爷怀疑媚娘可能没有死。
“你就一直当我死了就好,明天我和你就还是两条路上的人。”媚娘伸手拿掉了小甜脸颊上的碎发,不管如何,很快小甜就有结果了。
“姝儿,我做不到,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小谷和苏薇的事情我们逃不过,还有小甜,你忍心!”
“你闭嘴,我为什么不忍心,当初我已经把孩子交给你,你都对她做了什么,要不是因为我意外遇见了苏薇,你知道她这几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吗?”媚娘难得情绪失控。
媚娘收苏薇为徒的最开始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纹身,她也认错了人,当时见到苏薇时媚娘简直激动到无法抑制,她离开的唯一牵绊就是当年那个还没满月的孩子。
“姝儿,是我不好,但我不想离开,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我怎么走得开!”
媚娘沉了眉,“所以,我让你们留到明天,如果她不是你女儿,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们住在这里!”
“可……”
“你不要再说别的了,小甜你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们真的只能干等吗?”
鬼爷叹气摇头,“她现在的一切呼吸活动都是靠着器官记忆完成的,如果不是在催眠状态下,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小甜给苏薇做的手术必须在毫无干扰的情况下进行,特别是思想和情绪,她们俩人必须像两个机器,一个除了呼吸不能有任何动作,另一个必须按照规程精准手术,结束后,我有办法唤醒苏薇,但小甜,对她的催眠违背了人体运行法则,所以,她会如何,只能靠她自己了。”
媚娘终于没有忍住,看着小甜落下了泪。
苏薇第一次带她上岛,她苦苦抑制住了自己的激动的情绪,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人,竟然无忧无虑出现在她面前,媚娘小心翼翼打听有关小甜的所有事情。
知道了她过得很快乐这才放弃了告诉她一切的想法。
既然她不知道那就一辈子不知道下去好了。
鬼爷神色微慌,他很少见媚娘哭,“好好好,我全听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明天我带小谷离开。”
梦中,小甜眼前一片苍茫雾色,熟悉的树林,随处可见黄色的花。
一个圆滚滚的孩子撅着嘴蹲在树丛里采花。脸颊两侧挂着淡淡的粉色,黑色的眼瞳晶亮,长长的睫毛忽闪着。
小唐,过来——
远处走来一个英俊少年,他抱起女孩,宠溺捏了他的脸颊,孩子继续撅着嘴。
小甜笑了,这一幕太亲切。
忽然,一个人影迅速从树林在跑过。
女孩头发长到脚跟,她在逃命,边跑边叫着“师父”。
小甜跟过去已经看不见人影,突然眼前一黑,她又看见了两个挽着手的少女。
她们很慌张,满身鲜血,衣服破烂。
其中一个对长头发的那一个说:“这是可以让你变漂亮的药,你吃了眼睛会变颜色!”
“我不吃,我讨厌吃药,小溪,我们不要信这些,我们都很漂亮了。”
“可是,糖糖,我想吃,但我又不敢,你能帮我尝尝味道吗?如果你不想吃那你尝完后再吐出来就好了,我很怕苦的。”
“那好吧。”
长头发姑娘把药丸放进嘴里,不等吐出来就混了过去。
另一个姑娘拿出一个小铁球,在女孩面前晃了晃,“你叫唐小甜,一直生活在山里,你没有救人,所有事情都和你无关,你不认识明溪,你从小到大都一个人生活。”
突然小甜眼睛发热,眼前的景色纷乱彩色,有她熟悉的脸,也有她陌生的。
大片的黑暗袭来,她被卷进无尽的恐惧里。
天空朦胧发白,媚娘的脸色也逐渐苍白,窗外已隐约可以看见被暖阳映红的天色。
小甜安静躺着,呼吸微弱,脸色越发难看,她唇上的颜色逐渐消失,越来越梦幻。
鬼爷眼前朦胧起来,已经过了10个小时,如果再过两个小时小甜还没有任何起色,那么一切可能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
May拿着一篮花草叶子上楼,谷木西和周哲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我都说了,你们两个人不能进入,马上就会有结果了,你们回去吧,不然媚娘又要发飙了,”
她说得有气无力,May一直在药林里,她照着鬼爷吩咐采了很多叶子。
“那我们在外面等……”谷木西很少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经历,只是屋子里面都是她最在乎的人。
May进门,看见毫无起色的小甜,心头酸涩,“这些药,我带来了,会有作用吗?”
鬼爷蹒跚挪了步子,“试试吧!”
他在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如同人刚死时做的心肺复苏,那是做给活人看的,如同现在的鬼爷,最后一个小时,他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即使知道没有意义,但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