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野女人?我家公主是王爷的未婚妻,身子不爽利,找夫君看看,岂容得你多嘴?”
闻言,苏沫沫高声道:“嗯,说得没错,还没过门,的确是野女人!
她转头瞪了单煜城一眼,道:“
你还是去看看,看来是见不到你人不罢休的架势了。眼下不要让人看到莺儿在这里,以免节外生枝。”
不顾单煜城反对,苏沫沫扯着他的袖子,一把将他迅速推出了门外。
小玉试图伸长了脖子张望,什么都没看到,门板就“啪”地一声关上了,单煜城一脸不睦地瞅着她。
她连忙陪笑道:“可找着王爷了,雪公主向来有心疾的毛病,王爷您是知道的,现在她不肯服药,就想着要见王爷一面。”
单煜城心内虽不爽利,为着大绥与西周的关系,只得硬着头皮道:“走吧!”
苏沫沫心思全在莺儿身上,连吃醋的心情都没有,单煜城走了,她倒乐得清静。
莺儿的睫毛动了动,苏沫沫惊喜地上前,“莺儿——”
莺儿幽幽转醒,身上每处地方都在疼,她有些发蒙,不知道此刻是人间还是地狱。
听到耳边熟悉的呼喊,她的瞳孔慢慢聚焦,在看向苏沫沫的那一刻,她激动地睁大了双眼。习惯性地想喊一声“大小姐”,却只能发出一声嘶哑的“咿呀——”
她又试着大声叫,口腔一阵撕裂般地疼痛。她又忆起了那把割舌头的刀,慕容雪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喋血的神情。
“莺儿,你有话想告诉我是不是?别着急——不急。”苏沫沫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
莺儿指了指自己的嘴,苏沫沫心疼地搂紧她道:“虽然不能说话了,可是你还活着呀,还可以听,可以看,想说什么,也可以写给我,咱们不着急,慢慢来,会好起来的。”
莺儿在她怀内无声地哭泣。
“吓坏了吧,不怕——现在安全了,不怕——”苏沫沫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后背。
好一会后,莺儿的情绪逐渐平静。
“你可饿了,想不想吃东西?”苏沫沫轻轻问道。
莺儿摇了摇头。
“淇峟的药还要一会儿,现在我陪你聊聊那天的事?”
莺儿点点头。
“那天你遇到了四当家,和他一起去了古塔?”
莺儿重重地点头。想到四当家,她抓紧苏沫沫,手里着急地比划着。
“四当家已经死了。”
莺儿的眼泪吧塔吧塔落了下来。
“你们在古塔碰到了盗贼,盗贼是男人?”
莺儿摇头。
苏沫沫暗忖,女人?
“是戏班的舞娘?”
莺儿否定。
“乐坊的乐师?”
她再次摇头。
“这个女人——”苏沫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你可认识?”
莺儿激动地点头。
苏沫沫把掌心递过去,莺儿吃力的在她手心里画了个“雪”字。
果然是她!
烛灯突灭,冰凉地刀刃抵上了苏沫沫的脖颈。
“慕容雪做事真是不让人省心!”紫衣魅影嘲讽地道。
“你是什么人?”苏沫沫故作镇静地道。
“死到临头了,好奇心还这么强。”
“原来你是幕后主使,你这露面不值当呀,本来把锅甩给慕容雪不挺好么?”
紫衣魅女呵呵笑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呀,比慕容雪有意思多了,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单煜城怎么还不回来?淇峟的药怎么那么慢?苏沫沫语气虽然冷静,额头上却已经开始冒冷汗。
“这位姐姐,你听我说道说道哈,你和我无冤又无仇,偷东西的是慕容雪,杀人的也是慕容雪,我现在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丢丢内幕,你为了她杀我不太值当吧。我的身份可不是阿猫阿狗,死了泡泡都不鼓一个。
我好歹是睿王妃,您想想,我要是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镇北候府,这镇北候出了名的怕事,您这单枪匹马的,为了一个慕容雪跟睿王府和镇北候府作对,能讨得了便宜么?”
“嘴皮子倒是挺溜,不过——你说得再多也没有用,慕容雪的身份还不能拆穿,竟然你都知道了,我可留不得你了。”
刀刃逼近,脖子一道划痕,苏沫沫最怕疼了,这小命要是就这么折在这里了,是不是就可以穿回去了?
“等等等,姐姐,我能有一个请求么?”
“你说——”
“你这下刀子能不能干脆俐落点,我……实在是……有点怕疼!”
紫衣女笑得更加开怀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头一回遇到让我杀人给个痛快,嫌我下刀太慢的。”
“不是我说呀,您那个下属慕容雪就太缺德了,杀人就杀人,把我的侍女弄得痛苦不堪,她肯定是心里阴暗吧,姐姐你笑起来这么好听,肯定不会像她那么变态!”
苏沫沫只管灌着迷汤,她是打定主意了,要么拖延时间换一线生机,要么死个痛快看能不能穿回去,让她自己抹脖子她是打死都不敢的。
若是被杀了穿回去,虽然怂了点,好歹也不失为一条生路。
“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呀,是用的什么香料?我临死之前,能闻到这么罕见的香味,也值当了。不过,这个味道如果能再加点果香,会更加自然飘逸。”
“你还懂这些?”
好歹姑奶奶也是喷了多年香水的人,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特别的香味,必然是对香料有研究或者有追求的人。
“略懂,略懂,不及姐姐专业。实不相瞒,我祖上有一秘方,轻易不外传,见姐姐也是识香之人,我倒很想献于姐姐。”
脖子上的冰凉撤去,苏沫沫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的命,本门主先留着。”紫色身影缓缓走向床边,突然大腿被人紧紧抱住,她冷斥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抱……抱大腿呀!”苏沫沫道。
“你真当我不杀你?”
“你要杀她,除非先杀了我!”
“放手!她必须得死!”
“你再不抓我走,就来不及了!”
紫衣女子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揪起还抱着她大腿的苏沫沫,一个飞身出去,由于苏沫沫死死抓着不放,飞的时候只听“哐当”一声,紫衣女子的脑袋挨了重重一记。
苏沫沫知道此刻命在人家手里,实在不该笑,可她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