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狂野放荡?白日宣淫?正当王齐在脑海中搜索着词语的时候,便感受到一阵清风迎面而来,随后便是一股大力,生生被掀翻在院中。
后边跟着的几人见状,不敢再上前。
“砰”的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声音之大让外边几人一个激灵。
“三哥,你受伤了?”王岚皱眉看着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王齐。
王齐心中暗道云祁卑鄙,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风流笑意:“不过是摔了一下而已。”
“可是你为什么会流鼻血?”王岚指了指王齐的鼻子,有些怔然开口。
王齐身后一抹鼻下,果真一片鲜红……
——
房间内一扫刚才暧昧而旖旎的气氛,华溪烟觉得温度已经降低到了清冷入骨的地步。
云祁脸上除却阴沉之外还有着一抹懊恼的神色,动作极快地自己的衣领扣上,一言不发地拿着衣服往华溪烟身上套去。
“你在别捏什么?”华溪烟皱眉问道,“就是因为三哥看了你的身体?”
“闭嘴!”云祁冷声呵斥。
若是吵了架,华溪烟自然怕听到这种语气,但是现在她听了只是想笑,还不怕死地安慰道:“哎呀,都是男人嘛,没事的啦……”
云祁却是忽然伸手扣住华溪烟的下颚,俯身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华溪烟,若是你再多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没力气说出哪怕一个字,你大可试试!”
赤裸裸的威胁!华溪烟看着云祁幽深的瞳色以及认真的面容,丝毫不敢怀疑他言语中的真实性。紧紧闭了嘴,大气不敢出一下。
直到云祁牵着梳妆打扮好的华溪烟走出房门的时候,脸色依旧不善。
“王三公子入知微的房间,可真是如入无人之境啊!”云祁一开口,便是发落王齐。
王齐垂着头,讪笑道:“我听说二妹已经起了……”
以往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们和华溪烟关系亲厚,只要早上她已经起来,晚上她还没睡下,他们便会直接进去,好几个月来养成了这种习惯,哪里会料到今日坏了人家的好事?
“就算是亲妹都应该避嫌,何况知微和各位只是表亲关系。”云祁再次开口,言语中不怒自威。
“啊,是是是,我们以后会注意。”以往和云祁总要对付上几句的王齐今日却是出奇地善解人意。华溪烟听着下巴几乎就要掉下来。
怎么回事儿?王齐转性了?
华溪烟哪里知道,王齐脑海中完全都是刚刚闯进去看到的那副场景。刚才华溪烟是什么状态他没注意,第一时间便看向那个衣衫凌乱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云祁转过头来时那邪魅的表情身形姿态让他一个大男人都热血沸腾。更何况正和他“亲密无间”的华溪烟!
美色当前,王齐对于二人的白日宣淫可谓是万分理解。
云祁只是冷冷地看着王齐,目光又转到了其它几人面上,眼中威严神色让给人莫能直视。
华溪烟看着这样的王齐觉得有些可怜,于是好笑地握握云祁的手,笑瞋了他一眼。
云祁凉凉地看着华溪烟,缓声开口道:“我们去用膳。”
接着不慌不忙地拉着华溪烟离开,将一众人留在原地傻等着。
“我们一会儿是去哪里?”华溪烟慢慢嚼着口中的青菜,开口问道。
“太原百里外有个温泉庄子。”
泡温泉?华溪烟看了看外边的天气,虽不再下雪,但是依旧是寒冬料峭,这样的天气泡温泉,不失为一件乐事!
“咱们一起去么?”华溪烟问着,指了指外边的人。
“嗯。”云祁点头,只是脸上怎么看怎么有着一丝嫌恶的神色。
“那咱们还是快……”
“嘘!”云祁忽然示意,让华溪烟住了口。华溪烟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便见下一刻,这人揽起自己,从后边的窗户处,飞身而出。
梓易早便赶着马车在外边等着,如今见到这二人进来,立刻扬起马鞭,白玉龙欢腾地扬着四蹄跑了出去。
望月轩院中之人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王齐进去一看,便见房中空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哈,两人跑了?”王晋走在最后,扬起眉梢,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以为跑了就行了么?”王齐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脸色邪肆的表情更深刻了些许,“我偏不让他如愿!”
说罢,王齐甩袖,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不料刚刚到门口,却见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过来,对着王齐道:“三公子,王氏钱庄的掌柜来了,求见三公子!”
王齐扬起眉梢:“现在?”
那小厮点点头,急忙道:“听说是东南分号那边出了问题,情况紧急,等三公子裁决!”
王齐捏着扇子的手指变成了青白色,正要说话,便见另外一位小厮亟亟跑了过来,对着王晋喊道:“四公子,药堂里来了位病人,情况特殊,请您亲自施手救助!”
王晋和王齐对视一眼,脸上都闪过古怪的神色。
“大小姐!”此时一个婢女跑了过来,朝着几人慌忙一礼,满头大汗地道,“那只白狐不见了!”
此白狐正是郑婉的那只白莹,郑婉出事之后,那白狐便跟着红灵来了王府。昨日王岚见那白狐讨喜得很,于是抱回去玩上了一玩,今日早上竟然不见了?
两件事是巧合,三件事那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至于这人么……
这般想着,王齐似是气急般地踢了望月轩门口的石头一脚,嘴里狠狠道:“云祁,你真是好样的!”
但是发泄归发泄,事情总还是要处理的。这温泉庄子,几人是去不成了。
本着医者为大的原则,王晋也不管这是不是圈套,急忙出府向着医馆而去。王岚也抱着同样被抛弃了的红灵,回自己的院子找白莹。只有王齐脸色不善地站在原地,让那小厮一阵战战兢兢。
城郊处,一辆古朴的马车欢快地行驶着。
“怎么忽然间想去温泉庄子了?”华溪烟支着下颚问道。
“上次你郑婉给你下毒,我解毒的时候顺便将你的寒症去了大半。这次借助温泉,可以将其完全根除。”云祁闭着眼,懒懒答道。
华溪烟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是不是又要你耗费内力?”
云祁恍若未闻。
“不去!”华溪烟拍着身下的坐垫,看着云祁,“你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元气,现在又要这般耗费?不去!”
说着,华溪烟便招呼着梓易停车。
云祁这才睁开了几次尊贵的眼睛,凉凉地看着华溪烟:“不去?”
“不去!”
华溪烟这次是打定了注意。她体内的寒症是生下来就有,积年累月已经根深蒂固,哪是说去除就去除的?这人还不顶又要耗费多少内力。这事她才不干!
“不许停车!”云祁朝着外边吩咐了一句,眸光紧紧定责华溪烟。
华溪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紧紧抿起的唇展现出一个坚毅的弧度。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过了半晌,华溪烟才开口道:“等到我内力大成的时候,自己救治!”
“没用。”云祁缓缓摇头,头上束发的白玉冠散发着幽幽而冷凝的光泽,照的华溪烟的心似乎都冰寒了起来。
“寒阳相克,女子主柔。你的纯阴内力根本无济于事。”
看来云祁修炼的是纯阳内力了,华溪烟想着。
“我刚才说过你的寒症已经去了大半,现在不过是些许残余,不会耗费很多。”
听着云祁这般劝慰的温柔声音,华溪烟忽然间心底升起一抹烦躁,使得她黛眉紧紧蹙起,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
见她还要拒绝,云祁忽然间压低了声音:“你是乖乖跟我一起去,还是等被点穴后被我抱着去,你自己选。”
“云景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作主张!”华溪烟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恶狠狠却又万般无奈地吐出这么一句。
云祁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一脸的漫不经心:“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华溪烟几乎要被气的失语,一双明眸水光滢滢地瞪着云祁。他总算是知道了昨天晚上这人为什么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肯定就是怕自己知道了之后不跟着他来!
云祁缓缓坐直了身子,叹息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分寸?华溪烟真是想呵呵了,若是他有分寸的话,那次因着自己的毒何至于沦为那般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知道分寸二字怎么写么?
“救我而伤你,这种事没的商量!”华溪烟想着从认识以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多少次了?而且按照一次更甚一次的规律来推理,这次他是不是要把命交代了?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云祁忽然勾唇笑了起来,拉过华溪烟的手,清声道,“一会儿你若是见我不对劲,大可打断,以你现在的内力打断我不成问题。”
这样?华溪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满的都是怀疑。
马车戛然而止,打断了华溪烟对云祁的打量。
“何事?”云祁扬声问道。
“公子,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车!”过了片刻,梓易才回答,声音更低了几分,“而且看装扮,不像是圣天人!”
不是圣天人?华溪烟微微蹙眉,看着云祁,无声地询问。
还不待云祁说话,外边便响起了哀求声:“求车内贵人救救我家主子!救救我家主子!”
这声音虽然是在哀求,但是却掩盖不住圣天人没有的豪放与粗噶的语调,华溪烟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北戎人!
但是这附近来来往往的马车不少,为何他会拦下外表极为不起眼的云祁的马车?华溪烟心思千回百转,努力思索着这个中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