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人急急赶到王桓院子的时候,便见萧叶蓉靠在床头,正喜笑颜开地和另外几人说些什么。
“蓉儿,怎么了?”王桓大步上前,抓住萧叶蓉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语气万分焦急。
萧叶蓉红着脸抿唇一笑,转头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王夫人,复又十分羞赧地低下头。
“蓉儿,你在笑?是不是没事?你不要吓唬我!”王桓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握着萧叶蓉肩膀的手更紧了几分。
萧叶蓉皱眉嘤咛一声,脸上柔和的笑意却是分毫不减。王夫人见状一把拍下了王桓的手,斥责道:“毛手毛脚干什么?伤了蓉儿和孩子怎么办?”
“我……”王桓刚吐出一个字,忽然愣在了当场,张大嘴傻傻的,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傻样!”王夫人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无奈笑嗔了一声。
“恭喜二哥,恭喜二嫂!”华溪烟当先回过神来,笑盈盈地冲着二人一礼。
随即此起彼伏的恭贺声不断响起,王桓宛如一尊雕塑,依旧是一副云山雾罩的模样。
“将军……”萧叶蓉实在是看不了王桓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唤了一声。
王桓猛地回神,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堪堪后退几步,复又赶忙上前,想要抬手拥抱萧叶蓉却不知手该放到哪里,手忙脚乱地一阵动作让众人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吗?”过了半晌,王桓才嗫喏出这几个字。
王晋拍拍王桓的肩膀,笑得一脸风流肆意:“二哥还不相信弟弟我不成?虽然不过是月余,可是实打实的喜脉!”
“我要当地爹了?”王桓却依旧不甚确定,竟然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萧叶蓉。
萧叶蓉抿唇点头,眼中波光闪闪,似是有泪水便要倾泻而出。
“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哭!”王夫人搂着萧叶蓉,安抚而又欣慰地说道。
这个二媳妇有多不容易她知道。成婚之时,新婚第三天王桓便被紧急调令调去了军中。随后两年多的时间内,夫妻二人只是在新年的时候见到两面。但是这数百日日夜夜,萧叶蓉却是没有一丝怨言,和卢鸢一并将王家内务打理地井井有条,更是将王桓一年四季的衣物亲手精心缝制,冬厚夏薄,没有半分不妥。
王夫人也是成天念叨王家多少年的福气得来这么两个儿媳妇,也一直盼望着萧叶蓉能有个孩子傍身,排遣空闺寂寞,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般想着,王夫人也竟然眼眶发酸,不禁要潸然泪下。
卢鸢和王岚扶着王夫人去了外室,其它人也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聚少离多的年轻夫妇。
“近些日子来太原可不太平,我的心里也一直慌慌的,蓉儿有喜才算是让我微微安了了些心。”王夫人叹了口气,眉梢眼角都是止不住的浓浓笑意。
她本就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如今这么一高兴,更是年轻了许多。卢鸢也笑道:“若是一举得男,二弟有后自然是好事。若是女孩,那也是个贴身小棉袄,总不会差了。”
王夫人点点头:“这么说来我,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儿。老二常年不在家里,女儿贴心……”
华溪烟闻言,不由得看向一边的华溪瑜,想着弟弟成亲之后会不会也是这般,自己常年正站在外,独留妻儿在家中望穿天涯。
回到望月轩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华溪烟推开闺房的门,见到榻上那个雪衣风华的人,不禁一阵恍惚。
若是她和云祁有一个孩子的话,该是何种模样?
云祁走到她跟前,见她只是望着自己怔怔出神,轻声唤道:“华溪烟?”
华溪烟眨眨眼,看着面前忽然放大了几倍的面容,勾唇笑道:“二嫂有孕了。”
“确实是件好事。”云祁也缓缓勾起唇角。想到华溪烟刚刚望着自己出神,也将她想的内容有了七八分计较,唇边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许。
华溪烟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因为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许是因为今天房间内摇曳的烛光太过醉人,好华溪烟竟然有种难得的……醺然之意。
“歇息吧。”华溪烟忽然推开云祁朝着暖玉床走去,生怕自己再那么站下去色欲熏心将那人给办了。
刚刚弯腰正准备拖下绣鞋,忽然感到自己从背后被人揽住,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便摔入一床锦绣棉衾之中。
“云祁,你……”华溪烟刚刚吐出几个字,便感受到破空之势传来,竟然是数枚飞刀透过窗户激射进来,堪堪钉在了床沿之上。
华溪烟脑中混沌片刻瞬间恢复了清明,听到了不一样的响动,反手拉起云祁从床上一跃,在狐皮地毯上几个翻滚,便听到簌簌的声音传来,数不清的箭矢从窗户中激射而入。
二人到了门边,站起身来,云祁眯眸凝神,仔细聆听片刻,开口道:“来人不多,我们不必出去。”
果真正如云祁所说,院外的打斗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匿了下去,不多时梓易便推门而入。
“禀公子,来人并不多,但各个都是暗器高手。”梓易说着,拿出一把小小的银针,“其中有一女子,发起银针来如细雨密布,不带半分停歇。”
“可是有损失?”
“二人轻伤。”梓易说着,顿了顿,“都是由于这女子的银针所致。”
云祁点头,梓易退了下去看望受伤的那两名暗卫。
华溪烟看着桌子上,只见那银针较之女子常用的绣花针来说小了些许,摸上去更是绵软无力。但是环视一下自己房间之内,便见桌沿柜门处尽是如此银针,而且根根入木三分,最后只余一个小小的针头在外。
“明明是绵软无力的针,却被发出如此力度,可见其人内力之深厚。”华溪烟素手伸到桌边,拔出一阵,啧啧感叹道。
云祁不置可否,也拔出两针,置于华溪烟手中,口中道:“你试试。”
华溪烟黛眉微挑,慢慢把玩着四枚银针,忽然间手腕一转,便见四点寒芒激射而出,钻入那楠木柜几中,隐于无形。
看着那隐没了痕迹的柜几,华溪烟明眸微眯:“此人内力在我之上。”
“确实。”云祁点头,“她的距离较你远了不知凡几,甚至中间还有窗户为阻。”
“今夜是冲着我来的,而且看这态势似乎是想要我的命。”华溪烟扯唇一笑,第一枚暗器来的无声无息,若不是云祁扑到她,怕是她真的早便身首异处。
现在天色已晚,二人的身影可以很明显地映照在棱花窗上,男子的身形和女子的身形大为不同。第一枚飞刀来的是她这个方向,目标不言而喻。
而且那群人能躲过云氏暗卫安全逃脱,本事可见一斑!
云祁却是忽然间笑了起来:“咱们俩惹上的麻烦当真是多!”
“蛮好的,一起解决。”华溪烟拍拍手,语气闲适从容,似乎是在谈论明天要吃什么饭一般。
“嗯,一起解决。”云祁说罢,转而道,“睡吧,明日早些起来。”
云祁之懒,一直是主张自然醒的,早起必然有事,华溪烟不禁很是好奇。
谁知云祁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华溪烟怎么问坚决不松口。华溪烟也是一阵死缠烂打,直到最后云祁被闹得有些忍不了恶狠狠地威胁了她几句,这才消停下来。
当然后果便是菱唇红肿,脖颈处红梅点点。
第二日华溪烟醒的很早,动了动脖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伸手一摸,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酥麻麻的痛觉,昨天夜里的事情忽然间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之中。
云祁早便醒来,如今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干的好事!”华溪烟指着自己的脖子控诉着。她不用看也知道该是怎样的一片“狼藉”!
云祁雅致的眉缓缓挑起,一言不发,伸手解着自己的领口。
华溪烟一下子进入十二级戒备状态,想着这人莫不是被自己说恼了,要来进行昨天晚上没有进行完的事情?
云祁如玉的指尖不慌不忙地解着自己的领口,一双凤目却是紧紧盯着华溪烟,在看到她脸上的慌乱与强作镇定之后,瞳色更深了些许。
华溪烟清楚地看到镶着细碎东珠的领口被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珍珠莹润的光芒更加衬得那一小块肌肤细白如瓷。这般看上,忽然很想上去咬上一口……
云祁紧紧盯着华溪烟,薄唇甚至是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神情严肃,手上却是进行着放浪形骸的动作——宽衣解带。
现在的云祁很危险。华溪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浮现出这个想法,甚至是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不禁吞了吞口水。
领口逐渐扩大,那一抹白皙愈发地清晰起来。华溪烟的眸光也随着解开的衣服朝着下方蔓延而去。
云祁并没有如华溪烟所愿将衣服解到腹肌的位置,只是袒露着胸膛,白玉之上的两个红点,分外显眼。
妖精!华溪烟虽然知道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子很不合适,但是确实是这般。白衣散乱,堪堪挂在肩头,墨发垂下,与素衣雪肤对比鲜明,形成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他微微斜昂着头,扬着下颌,凤眼微眯而斜挑着看她,薄唇勾起,脸上是从未浮现过的肆意风流之态。
华溪烟整个人已经看呆。下一刻,便见他如玉的指尖指着自己袒露出来的胸膛,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华溪烟,说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行径!”
细看之下,莹白的肌肤上满是浅浅的红痕,有的甚至隐没在了腰腹的衣物之内,华溪烟无从探究那痕迹是否向下蔓延。白雪红梅,清浅而暧昧,雅致而旖旎,俨然一副被人蹂躏过后的模样。
云祁倾身,一只手覆在华溪烟头顶,华溪烟清楚地看到那裸露的胸膛距离自己的面容越来越近,近到她几乎可以看清楚上边的肌理纹路。
然而王齐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