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获真并没有见过这样的郑婉,衣衫凌乱,云钗横斜,薄汗粼粼,媚眼如丝,万分地勾人。
李获真心下一紧,立刻大步进屋,将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你这是做什么?”李获真皱眉看着面前神智依然有些不清的郑婉,皱眉问道。
郑婉没有说话,却是向前一步,一头栽进了李获真怀中,同时一双藕臂挽上李获真的脖颈,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挂在他身上的弱柳姿态。
李获真额头的青筋狠狠地跳动了几下,扒拉着郑婉的双臂,却是没有什么作用,又怕用力太甚伤了她。
“宪之……”郑婉呵气如兰地在李获真耳边唤出他的表字,似水般柔情的声音让李获真心下一颤,喘息声瞬间粗重了起来。
这个地方不一定安全,李获真想着,努力压制着自己身体内被唤醒的欲望,顺带着安抚面前之人。
他不同武功,所以并没有内力,只得伸手在郑婉背后缓缓捋着,却不料这个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让郑婉整个人似乎都烧了起来。
这般挣扎见,郑婉的衣服已经全然散开,就连内衫当中也是春光乍现,李红珍这般看着,额头依然有汗珠渗出。
墙壁上,有一个碗大的口,如今却是被一块儿琉璃挡住。这个孔挖的很好,在置物架后边,与旁边镶嵌着的琉璃没有什么两样。人们自然不知道,隔壁房间之人可以透过这块琉璃,将这个房间之内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华溪烟端坐在软榻之上,手中抱着一盘精美的糕点,清凌的眼眸紧紧盯着那块琉璃,冲着身后一脸无语的问夏道:“都这么半天了还不开始,你说说这李获真是不是不行啊?”
问夏一脸黑线,极为嫌弃地看着自家小姐,规劝道:“小姐,您还是别看了,若是被云公子知道您跑出来是看这个……”
“他不会知道的。”华溪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三哥他们现在正缠着他,而且我是和大嫂一起出来的,他不会怀疑。”
“小姐,那是公子云祁啊……”问夏一脸苦菜花一般的表情,想着那人是谁?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么?
“他是人,不是神。”华溪烟不以为然地用着云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堵问夏的嘴,忽然间声音兴奋了起来,“快来看快来看,开始了!”
问夏的脸“嗡”一下子充了血,咬唇后退几步,她可看不了那个东西!
“小姐……”
“嘘!”华溪烟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不要说话,咱们好好听着。”
这块儿琉璃可是她费劲心思从库房里边找出来的,不光可以传像,而且可以传声。她可以听得到隔壁,隔壁却听不到她们这边。
“小姐,我还是去外边守着吧!”随着耳边传来淫靡的声音,问夏实在是忍不住了,说罢之后甩头便冲了出去。
“去吧去吧!”华溪烟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想着就这么点儿勇气,真是……唉……
“哎呀……你的动作的倒是轻点儿啊……怜香惜玉懂不懂?”华溪烟看着李获真毫不怜惜地将郑婉扔在了软榻之上,啧啧嘴嘟哝道。
“软榻是小了点儿,委屈你们俩了……”华溪烟咬了一口盘中的糕点,忽然间瞪大双眸感叹道,“哇,肤若凝脂,层峦叠嶂……”
华溪烟一边低声评判着,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丝毫不在意自己在这房间之中自言自语有多诡异。
忽然间,华溪烟身子一抖,还来不及咽下去的糕点从嘴角掉了下来:“好柔软的腰,居然还不折了?”
华溪烟的喃喃低语合着这房间之中袅袅升起的香烟,带来一阵霭雾迷蒙的氤氲之感,合着从那琉璃的地方传来的隐隐的暧昧低迷的声音,幻化出一种难言的诡异。
隔壁的香汗淋漓、纵横驰骋的景象全都被华溪烟收入眼中,她认真地看着,似乎是在欣赏一副难得的巨制一般,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啧啧点评着。
“这都多久了,怎么不换个姿势?”华溪烟眼中闪过一抹无聊的神色,低头看着空了的盘子,甩手扔到了后边。
“这几个姿势怎么有看头?赶紧换啊……”华溪烟盘腿坐在榻上,向前弓着身子,一张脸几乎贴到了那块儿琉璃之上。
“好看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问话,华溪烟立刻接口:“还行,就是姿势太少了。”
“你知道几个姿势?”
华溪烟撇撇嘴:“反正不止这几个。”
又看了片刻,觉得实在是没意思,而且看那两人的体力似乎是也不行了,华溪烟这才伸伸懒腰转过了身子:“哎你刚才不是说不看……啊……”
见到来人,华溪烟惊叫一声立刻弹跳起来,赤着脚站在软榻上,指着面前的人嗫喏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云祁双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惊恐的女子,冷笑一声道:“我缘何不能在这里?”
说罢,云祁上前几步,站在软榻之前,看着紧紧贴墙,喘息不已的华溪烟,缓声道:“知微,好看么?”
华溪烟在气恼的时候会唤出云祁的表字,云祁也是一样。现在听着这人轻柔的话,华溪烟完全没有听出昨日这人在郑婉面前为自己撑腰时说出自己表字的那种温柔缱绻,而是如数九寒天的凌冽寒风一般,冰凉刺骨。
“不……不好看……”华溪烟紧紧贴着墙,双手覆在那琉璃之上,妄想以这种方式堵住从那边传来的经久不息的低喘暧昧的声音。
云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华溪烟,华溪烟一双明眸四下张望,就是不敢看面前之人。忽然间隔壁传来一声凄厉至极而又愉悦至极的尖叫,华溪烟身子一抖,绝望的闭上双眼。
隔壁的声音消失匿迹,华溪烟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激起了万丈波澜。
“不好看?我见你评头品足,不是说的津津有味么?嗯?”云祁抬头看着华溪烟,最后一个语调伴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而微微上扬,虽然清润魅惑,却平添压迫之感。
“你知道的姿势不是都么?光看着有什么意思,咱们也试试如何?”云祁话落,忽然抬手,华溪烟只觉得手腕上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便栽倒在软榻之上。
她不过是刚刚调整了姿势,还不带坐起身来,便见云祁颀长的身形已经压了上来。
“云祁……我知错……”华溪烟抬头死死抵着云祁胸膛,万般无奈地服了软。
“知错?呵……”云祁挑眉,嗤之以鼻,一只手将华溪烟不停挣扎的双手紧紧攥住,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华溪烟,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华溪烟紧紧闭眼,不敢看面前之人暴怒的面容。
“睁眼看着我!”云祁的声音忽然拔高,含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暴戾之气。
华溪烟身子一震,条件反射的睁眼,看到了云祁细细眯起的如暗夜般幽暗深沉的眸中。
暴怒、狂躁、气愤从那双黑眸中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几乎顷刻间便能将人淹没。华溪烟从未见过这样的云祁,一时间怔楞当场,不知作何反应。
隔壁消弭下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云祁冷笑着道:“下的药不少?这样也好,咱们结束他们也结束,也不耽误你的事!”
说罢,当真从领口处伸入手去,开始解着华溪烟的衣服。
华溪烟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哭丧着脸道:“云祁,我知错了,知错了……”
“晚了!”话落,动作利落地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脖颈处传来空气的凉度,华溪烟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耳边传来的暧昧之声不再是刚才那般旖旎潋滟惹人遐想,对于华溪烟来说,更像是催命符一般。
恍惚间,身上一凉,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锦绣罗裙四散开来,华溪烟揪着身上的最后一件里衣,看着上方虽然是在行这等春香之事,但是举手投足间不见半分下流猥亵之意的男子。
衣衫从肩头话落,云祁冰凉的指尖落在面前圆润的肩头之上,华溪烟瞬间感觉那冰凉指尖划过的地方,却像是星火燎原一般,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华溪烟知道现在挣扎无用,哀求也是无用,若是自己说话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于是紧紧抿唇,不多言语,却是感受到那指尖在自己锁骨处用力一按之时,不可遏制地嘤咛出声。
云祁的手滑到华溪烟后肩处,忽然一顿,似是整个人都僵了起来。
华溪烟也敏感地感受到了运气的不对劲,但是也不敢问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情欲从那一双黑眸中褪去,宛如暴风雨过后拨开云雾始见光的光明之景,最后千万感情消失殆尽,只剩下满满复杂的神色。
“华溪烟。”云祁忽然开口,不再是以往的那般清润温雅,而是带着几分暗哑魅惑,可见此人隐忍得也是辛苦的。
出乎华溪烟的意料,云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倏地站起了身,深吸几口气之后,便开始整理着华溪烟的衣服。
突如其来的急转直下,华溪烟有些搞不明白面前的状况。
“是我唐突了。”半晌,云祁将最后一个盘扣给华溪烟系上,忽然开口,情欲暗哑已经尽数褪去,又恢复了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子云祁。
“你……生气了?”华溪烟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她就是条件反射地在挣扎罢了……最后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云祁见华溪烟含了几分内疚的明眸,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伸手揉着她的发笑道:“怎么会……想什么呢?”
“其实刚才……我没看到关键地方……”华溪烟小声说着,这是实话,她只看得到李获真的头和背,其它地方,全被桌椅挡了个严严实实。
不说还好,这般一说,华溪烟便觉得面前之人的画风瞬间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