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道:“现在不就有价值了吗?”
柳母气结,对冷陌阡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害你!”
冷陌阡道:“这怪不得姨母。细作,广布各国,有些一藏就是好几代。常年不用,一旦启用,便似今天这般光景。这种细作,隐藏太深,连官府都查探不出。姨母不必过于自责。”
这就好比投资,到底是投资自助单车,还是投资区块链,都有风险。有些投资并不一定会有回报。
就好比,当年柳父瞧上柳母,就是一种投资,如果没有和皇家牵扯,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便是投资失败。
但没想到,缘分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微妙,上一代没有牵扯,下一代就未必没有纠葛。
能将太子爷请入瓮中,这投资可谓收获颇丰!
韦正业剔着牙道:“我说左使大人,行了吧!家务事这算掰扯清楚了吧?”
柳父道:“动手吧!”
柳母忽地扑向柳父,又撕又打,骂道:“我要杀了你!”
柳父默然,任由柳母厮打。
虽是利用,但数十年的夫妻,不能说没有感情。
柳父将柳母抱住,拖着发疯的柳母往后退去。
韦正业再次要下令放箭。抬起的手势还没有放下,额头处“噗”地插上了一只利箭。
韦正业圆睁着大眼,连杀他的人都不知道,着实有点死不瞑目。
伴随着韦正业粗壮的身躯,砸向地面,无数利箭如雨般自四面八方飞来,穿透黑衣杀手的身体。
影带着一干军士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柳母看清楚那将军的脸,大哭道:“娘——”
柳潇潇回眸看去,那将军竟是一个女的!
金盔金甲,手中抄着一杆红缨枪,黑夜中,那枪舞得虎虎生风,当真是英姿飒爽。
这就是传说中的路上母老虎——陆蝴!
柳父见大势已去,作势要跑。
柳母死死地拽住柳父的胳膊,将生死置之度外。
柳母恨声道:“我遇人不淑!嫁了你这贼子!当真是屈辱!今个儿我就与你同归于尽!为国除害!”
他手中有刀,怀中有柳母。
他完全可以一刀劈死柳母,然后夺路而去。
柳父挣了两下,奈何柳母死不松手。
柳父闭了闭眼,挥刀砍下。
随着刀起,柳母也闭上了双眼。
她只求一死!
可是,咔嚓一声。
温热的血液溅到了柳母的脸上,却并未感到任何痛楚。
然后,感到手上劲道一松。
再睁开眼时,手中只有柳父的一只断臂。
柳父终究还是不忍杀掉自己的发妻,宁肯自断一臂!
柳潇潇将这一幕瞧得个真切,柳父虽对她无甚父女之情,可对柳母可真是鹣鲽情深啊!
原来所谓的壮士断腕,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是传说!
危机已经解除,死里逃生的众人各自欢喜。
唯有柳母久久地凝视着那截断臂,久久地保持着那个动作。
柳潇潇看到有大颗的泪珠从柳母的眼睛滚落。
这是怎样爱情啊?
裹挟着家国仇恨,裹挟着忠义两难。
身着一身铠甲的陆蝴,慢慢地走上前去,唤了一声:“霜儿——”
柳母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眸。
声音哽咽,不能言语。
陆蝴湿了眼眶,再唤了一声:“霜儿——娘来接你回家了——”
柳母像是一个走失已久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娘——娘——”
这哭声哭得人肝肠寸断。
母女十数年未见,今日得见,当真是情难可诉,陆蝴将上官南霜搂进怀中。上官南霜痛哭不止,陆蝴黯然垂泪。
众人禁不住红了眼眶。
柳潇潇刚要抬起袖子来抹抹眼泪,就感到脖子上一凉。耳边有人厉声喝道:“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