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奋冒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极为不爽,县尊还算温和的脸上,有了霜色,但他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大胆而又没有眼力劲儿,便收回了刚跨出去的脚,朝来人看了过去。
石老五想去捂他老爹的嘴都来不及,也顾不上去扶着他个老囊子了,撒开双手,就对着县尊跪了下去。
“小民山前村村长石励,拜见县尊大人,家父年老糊涂,适时失礼冒犯了,还请大人宽宥!”
石奋到这一刻,才找回点理智,但显然不太多,他也跪了下来,但言语间仍是有些居傲,甚至还有标榜他自己的意思,“小老儿是山前村石氏宗族的族长石奋,也是石虎子的族叔爷,今日大人大驾光临,不光是山前村的荣耀,更是咱石氏宗族的荣耀。虎子他们小俩口年轻,少经事,怕是会招待不周,小老儿和犬子作为长辈,自是责无旁贷。”
胡媚儿从马车那边过来时,便一直低着头,这会儿,更是趴伏在滚烫的青石板上,动也不敢动了。她是万万没想到,石奋这个老色坯竟然这么的没脑子,搞乱这家人,是她的任务,可触怒县尊,怕是会殃及她这条小鱼的命吧。
石老五吓得,脑袋晕乎乎的,都嗡嗡的响了,头磕的如捣蒜,“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家父已患痴傻之症,他之所言皆是胡言乱语啊。”
石奋还怒其不争的瞪向他儿子,那作死的样子,看得虎子和香椿都不忍再多瞧他一眼。
石老五见他爹还没搞清楚状况,低声吼道:“爹,今儿,咱是客,客!”
石蛋不知从哪儿窜到了虎子的身边,一点儿也不给情面,充满厌恶的呛道:“五叔啊,你们今天可不是客,因为宾客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你们的名字。”
石老五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他,转而又看向了虎子,“虎子,这,这是为何?”
“五叔,这有何不妥的吗?村里头,我就没请几个人,不请你,不是很正常嘛?”
“哦,是五叔多想了,……”他的话还没说完,石奋便冲着虎子破口大骂起来。
“就算是你老子石老七还在,他也不敢慢待了老夫,你小子有了两个了臭钱了,就目无尊长了,果真是个没人教养长大的狼崽子。”
石蛋挥着拳头就想冲过去揍他,被虎子一把给拉住了。他对石老五说道:“五叔,一笔确实写不出两个石字来,所以,族长说什么我都不会计较的。你刚刚也说了,他得了痴傻之症,老糊涂了,唉,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带着病痛,真是够不容易,够辛苦的啊。”
虎子的话杀人诛心,石老五岂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家传了快三代的族长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石奋其实一点儿也不笨,反而精明狡猾的很,只是刚才精虫上脑色迷心窍了,加之他从小就是内定的族长继位之人,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始终只是把族人,当成了巩固他地位权力的棋子和工具。可他没想到,这些棋子竟会有忽略蔑视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