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顿时扭头望向门外。
只见赵青带着两名年轻镇妖使,护卫着一名样貌极美气质极佳的年轻女子踏门而入。
那女子头戴金钗,身穿紫红衣,体态娴雅,却明艳动人。
乍一看明明有着婉约的书香气质,可再一瞅,却能看出浑身散发出的媚态。
尤其是双眸水波流转之间煞是勾人魂魄。
端庄与妖艳结合的完美无瑕。
一时间,场中男子目光变得痴迷。
刘通判瞅了一眼,便开始浑身颤抖...
他赶紧移开目光,重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左保攀瞅见刘通判的异动,再次看向那名女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疑惑问道:“来者何人?”
女子婷婷娜娜向堂前紧走几步,每一步都仿佛踩着某种节拍,身姿摇曳并不那么明显,却让人觉得魂都被他摇没了。
极品啊。
不觉间,现场安安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子伏地而拜,腰臀的曲线勾勒的更加明显了:
“小女子内城教坊司花魁之首,朱妍。”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受不了,受不了,是名动内城的朱妍花魁,最顶级的头牌啊。”
“朱妍娘子的大名我听过,据说睡一晚要1000两....”
“她来干什么?”
范宣拍向身边差役高高隆起的裤裆,轻声呵斥:“你特么想什么呢!这是大堂!”
被拍中要害的差役,哦一声弓起身子捂住小腹,红着脸,明显带着幽怨的眼神看向范宣,意思似乎在说:大堂上啊,更刺激啊。
冬梅几人明显带着嫉妒,自残形愧地扭过脸去。
而此时,伏地的刘通判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肃静!”
左保攀猛然拍了惊堂木,止住满堂议论纷纷。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杨临,然后对女子问道:
“你所来何事?”
朱妍直起身子:“奴家特来向刘通判讨要七日的夜宿之资。”
嗯??
众人一时惊呆。
七天啊,刘通判你他吗真敢啊。
7000两啊。
朱妍娘子,是你这种乡野小官能沾染的嘛?
你他妈还连包七天!!
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啊。
众人恨恨的看向刘通判,我他妈,心里好酸,就想揍你!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这等龌龊事,也到公堂上来说!”
左保攀突然喝骂!
朱妍吓得花枝一颤,她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杨临。
杨临走到朱妍身边,看着左保攀笑呵呵地说道:
“朱姐姐,我来问你。教坊司这种地方,也能欠嫖资的么?”
教坊司的姑娘们多数出自官宦家庭,从小就有很好的教养,朱妍也不例外,大堂上的应对,没有怯意。
她先是皱眉,然后轻启朱唇,声音好听,每一个微表情和面部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
“很少有客人这样做。最开始,妈妈们也不愿意。但是,刘通判打了一个妈妈,还说,他来京城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亲自请来的,谁要是敢忤逆,就让左大人抓刀公堂上去!他还说,左都御史都在求他办事,银子早晚会有,到时候不会赖我们的夜宿之资。”
杨临指向哆嗦伏地的刘通判看向众人道:“听听,真特码嚣张!本爵爷去了教坊司也不敢这样!啊呸,我就没去过!”
得亏赵青也是训练有素,杨临说这话,她愣是憋住了,没笑出来。
范宣和大理寺卿顿时明了。
大理寺卿瞅了一眼左保攀,眯了眯眼,微微有了怒色。
左大人已经脸色铁青:“住口!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这句话直接被杨临无视,他笑呵呵地指着左大人问花魁娘子:“姐姐,可知道堂上那脸黑的像粪球的人是谁?”
朱妍仔细看了看,然后摇头:“奴家不知。”
“那人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左保攀大人啊。”
“啊?”朱妍吓得捂住嘴巴,身子轻颤。
“杨临!你...”左保攀被气的脸红,同时他的后背开始一寸一寸发凉。
他看向刘通判心里咒骂:你他妈不会管不住自己嘴,什么都往外说吧??
杨临看向朱花魁:“朱姐姐莫怕。不过我倒好奇了,刘大人只是匡定州府的通判,任职远在千里之外,左大人怎么会求他办事啊?”
朱妍低头道:“奴家不敢说。”
大理寺卿愤然起身:“你只管说!我替你做主!”
顿时,左保攀额头开始冒汗,刑部尚书、吏部尚书不自觉地开始紧张。
朱妍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大理寺卿,然后说道:
“除夕那晚,刘通判照例夜宿在我那里。我见他心情不错,想催他夜宿之资,他说很快了。快马已经到了匡定府十八县,搜集印章去了,是为了造什么账册。等账册造完了,大事就完成了一半!年后一开朝他就可以带着造好地账册作证,当堂审杨临爵爷。审完之后,左大人会给他三万银子...”
“好了!”一切都明白了,大理寺卿打断。
这种事情出自督察院一把手,司法丑闻,司法丑闻啊!
天杀的猪队友!
左保攀心里怒骂着,瞪向伏地的刘通判,把惊堂木砸过去的心思都有!
杨临问朱妍:“那刘通判有没有提过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
堂上安书剑和吕同博后背一凉,紧张到了极点,不自觉伸着脖子看向场中花魁。
朱妍道:“这倒没有听说。”
呼~~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然后立刻变脸。
他俩挪了挪凳子,离得左保攀很远,就像躲着瘟神。
大理寺卿下场,指向刘通判怒声喝问:“刘通判,朱妍花魁说的可是真的?!”
刘通判哆嗦的更厉害了:“下官...下官,酒后糊涂了,不记得了。”
“好你个刘通判!”大理寺卿抬头喝骂一句,看向左保攀:
“在我大理寺的案堂,竟然审出这等冤案!呵!这案子还真是精彩!妙极!明日一早,我便具本向陛下说明我看到的一切!”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然后,滑稽的一幕来了:
刑部尚书安大人反应极快,他猛然起身指向左保攀:“左都御史大人,你竟然收买证人作伪证!本官险些被你害死!”
说完大袖子一甩也离开了主审堂!
吏部尚书憋得脸通红,指着左保攀:“你,太、太讨厌了你!”
然后他也走了。
“哎...你们...”
左保攀看着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溜烟跑了,他猛然拍向额头,目光瞄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刘通判,面色有着说不尽的无奈,然后一锤砸向桌面:“哎呀...嘿!”
之后,他看了一眼杨临,颓然低头,面如死灰,不再说话。
然后,现场的官员和差役都在低头发愣。
审案从没出现过主审官半场歇业,陪审官跑了的情况。
我该怎么办?杨临也楞了一下。
这尼玛的,你们给我个结果啊。
不能就这样呀?!
他紧走几步一把拉住大理寺卿:
“郭大人别走啊!你也看到了,本官冤枉的要命啊。这事闹成现在这样,我这案子到底啥情况啊?”
大理寺卿瞅了一眼主审台。
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已经没影了,左保攀面如死灰的低头,一句话不说。
他问杨临:“安定伯想怎样?”
“我也不道啊。”
这尼玛大新国审案,审着审着,主审官崩溃了,陪审官都能溜号。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规矩啊。
郭道光眼神定了定,然后对杨临说道:“安定伯,此案主审由陛下钦定,我不能参与。”
“别呀...”
“但是你可以状告主审官,收买证人捏造证词诬陷你!”
“那咱就告!”
随后杨临躬身抱拳:
“久闻郭大人一身正气。本官向大理寺卿状告左都御史诬陷本官。”
“状告匡定府衙刘通判以及匡定下辖十八县同谋作伪!”
“状告刑部尚书、吏部尚书懒政,审案中途弃之不顾,有损司法威严!”
“这些,郭大人俱都看在眼中,不是本爵胡乱捏造!”
大理寺卿沉声道:“好,安定伯的状子,大理寺接了!”
随即他大喊“来人”。
屋外一直看热闹的大理寺配刀青衣顿时冲了进来。
“拿下左都御史!”
“刘通判及匡定府差役和所有证人原地不动!”
“我大理寺衙门现在接手此案!”